潞城,他完全可以去其他城市。而跟着他吃饭的人,也从他这里得到足够的利益了,他不欠谁的。
但就算要离开,他也不想灰溜溜地离开。惹到他头上来的,怎么能比他好过呢。
苍殊觉得王金顺很蠢,一个家大业大的人,居然敢惹“单身汉”。不知道把人逼急了,无牵无挂的人才肆无忌惮吗?
更别说,苍殊手里还有杀手锏——贪狼。
以贪狼的功夫,一个普通地主的宅院,还不是来去自如?
作为暗卫,贪狼也没有多高的道德水平和是非观念,又不关主子的事,他不用考虑别的,只需要执行苍殊的命令就好。苍殊用起他来,得心应手。
苍殊只需要让贪狼找到王金顺的账簿,然后再交给王金顺的对头就好,其他的基本不用他多做什么,就够王金顺忙得焦头烂额了。
事情解决得太过简单,让苍殊都觉得没劲,甚至觉得当初考虑过离开这里的自己有点傻。
但很快他就知道,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紧随着潞城旱灾消息而来的,还有涌向各地的灾民。灾民大部分逃往了南边,但逃到西南一带的也不少。这场大旱以潞城为中心足足辐射了近十座大城的地域,确实是百年不遇的规模了。
连相对偏远的白山城也忙碌了起来。
灾民带来的压力,除了治安,还有生活物资上的供需变化,粮食的价格一度飞涨,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像竹木坊这种非必需品经营店,这种时候就鲜有问津了。加上王金顺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没有消除,苍殊干脆先闭店了,去给他的义父帮忙。
他认了廖知府做义父的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
说到救了那老夫人的事,确实是巧合,但那老夫人为何那么喜欢苍殊,这个似乎就不仅是眼缘的原因了。因为老夫人说,是庙子里的老方丈给她算了个“将遇贵人”。看样子,她是把这卦应到苍殊身上了。
苍殊不信这些,就觉得挺玄,有点意思,还去找过那方丈,结果被告知老头云游去了,现在也没回来。
苍殊在这里监管施粥有几天了,几乎每天都有争端发生,不过比起他刚接管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一开始他来这里帮忙的时候,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是知府准了的,所以不会多说什么,但以王金顺为代表的一部分看苍殊不顺眼的人,还是会发出些恶意的声音。
一个商人,一个非官职人员,此举可有些僭越了,挑战士农工商的阶级界限吗?但其实这事儿只要不有意针对,谁还不准苍殊身为大昭子民做做慈善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呀对否?
但在几起伤亡事件后,苍殊的管理有方,一下获得民心所向,那些声音也就偃旗息鼓了。
不过大概是恶有恶报,王金顺出事了。
苍殊赶到的时候,王金顺正躺在血泊中,看到第一个赶来的主事是他,那小眼神挺绝望的。而其他人,王家的家丁围在他家老爷身边仓皇失措,一些难民和佃农看到出事就跑了,一些狠的,或者说饿蠢了的,还在地里拔粮食。而这片地,是王金顺名下的。
苍同学是个公私分明、就事论事的好同学,起码不能莽到众目睽睽之下公报私仇,所以他当然还是要让人赶紧把王金顺送到医馆去,而他则处理起了这起强盗伤人事件。
“难民的事必须要有一个长治之法了。”廖知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是啊。”苍殊附和一声,骨头懒散地瘫在老爷椅里,如此“怠慢”知府大人,说出的话就更大逆不道了:“尸位素餐的官太多,都过去一个月了,难民还源源不断地来。”
小说将视线集中在主角身上,自然不会过多地描写其他地方的情况,白山城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苍殊一开始也没有料到的。
“小殊。”廖知府色厉内荏地警告苍殊注意言辞,但显然他心里想的和苍殊一样,不然第一句就会制止了。
苍殊不以为意地一耸肩,稍微端正了下坐姿,看上去终于正经了一些。
“潞城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控制住,义父您最好不要把期待一味地放在上头,难民还会来多少,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白山城顶多再容纳一千人,超过这个数,原住民的生活就不能保障了。而且施粥也不是长久的办法,粮食有吃尽的一天,不劳而获容易让人得寸进尺,人闲了就会闹事。”
“所以”廖知府好整以暇地看着苍殊,“小殊说了这么多,看来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只能说有可行的办法,能不能解决我不做这个保证。”
“说来义父听听。”
廖知府以“提议者当然最心中有数”的理由,把这件事丢给了苍殊。苍殊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就随便哀嚎两句,事情还是上心在做了。
“这,这是我的记分牌,有劳,有劳先生看看小的的积分能不能换得一间屋子了。”一个面相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诚惶诚恐地双手呈上一块木牌,虽是求核,其实他心里一分一分掰着算过了,每天累死累活挣积分,可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