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在回廊上看着,并没有阻止。狸子也需要同类陪伴,只要确定这只白狗没有恶意,能玩在一起是好事。
陈玉楼摇着头,地上流的血浸湿了泥土,狸子的脖子都呈不正常的弧度耷拉着,黑暗里昆仑许看不清楚他却看得分明,狸子的肚子被什么东西捅开,半截肠子掉在外面这红狐根本就没想让
不过猫也不喜欢死老鼠啊,果然狸子对死老鼠兴趣不大,那大白狗叫了几声,不知道又刨出了什么,和狸子打闹在一起。狸子对它不似初时那么抗拒,大概觉得这只大白狗是个傻狗,小爪子不时拍在大白狗脸上,狗也不生气,来回地在它身边奔跑跳跃,鲜红的舌头甩着似乎十分兴奋。
昆仑看见狸子也有些意外,便含笑应下,取来毛线团和毛草之类的玩具逗弄着狸子。狸子喵呜呜地直叫,陈玉楼不时地塞块水果在它嘴里,看得出来它也很开心。
昆仑比划道:这附近都是军队的人,不至于有那么不开眼的人。
陈玉楼差点把二白摔在了地上,他忙让昆仑取来金疮药给二白的伤口包扎,便让二白领他去找狸子。二白也通人性,受伤后第一个要找的并非他的主人吴五狗,而是来向陈玉楼求救,忍着伤痛快速地奔跑在夜里。等陈玉楼和昆仑追逐它到目的地停下时,就看见那小河边上正有一只体型巨大的狐狸如人般立在地上,手里抱着一直已经没了生气的狸子,小脑袋扭曲地垂在半空,一动不动,鲜血不断地从狐狸的嘴巴还有狸子的脖子上流出
陈玉楼的身体向后栽倒,有那么瞬间失去了意识,昆仑急急地将他扶住,比划道:可能没死,我,我弄错了
昆仑不知道他脑海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但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狸子死了。
昆仑在触碰地上鲜血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一个面容和二月红有几分相似的妖异青年,抱着一包小鱼干往驿馆走,但他忽然停了下来,冲到河边踢飞了和狸子扭打在一起嬉戏的二白,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红色狐狸咬住了狸子的颈子,直到它咽气。,
傍晚的时候,陈玉楼把狸子放去了院子,那条大白狗也扑了出来,伸着大舌头不断地喘气,口水滴淌在地上,看着十分傻。狸子转头要躲开它,它却从草堆里刨出只死老鼠推到狸子面前这真是把狸子当猫了吗?
“嗷呜!”狗仗人势,二白在此时发出了怒号,飞扑向了那只红色狐狸,红狐扭头看了他一眼,他这一次没有选择攻击而是带着狸子的飞快地蹿入了夜色中。二白立刻追了过去,但没有多久便恹恹地又这返了回来,它追不上那只狐妖,二者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
陈玉楼叹了口气,这种忧愁持续了很久,他越想越是不安,正打算出门去找吴五狗寻二白和狸子的时候,他听见一道属于犬类的微弱惨叫声。
这几日狸子和二白的关系亲昵了不少,狸子已经肯和二白跑到驿馆外边去捉鱼打滚,反正到了时间二白会领着狸子回来,而陈玉楼则会把晚餐留下的鸡腿和西瓜奖励给它。
“噔噔。”敲门声响起,陈玉楼叫了声进来,本以为是张启山,结果没想到是昆仑端着一盘水果进来,难得地露出了个笑容,道:“来,昆仑,我们今天和狸子玩玩。”
在它张嘴的时候,陈玉楼看见了他嘴里沾染的几根红色毛发,几丝冷意爬上了陈玉楼的后背,他将那红毛从二白嘴里取下,放到鼻尖嗅到了几丝柠檬味和狐骚味
陈玉楼蹲在狐狸先前站立的地方,地上除了被染红的泥土外,还有许多散落的小鱼干昆仑闭上眼睛,伸手摸着地面,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般,哀凉地向陈玉楼摇着头,在地上写道:它死了。
都好了不少。”
“呜。”狸子叫了一声,伸出小舌头舔着陈玉楼的手,陈玉楼喟然道:“让我想想,想想怎么把你从红狐手里夺回来”
直到要动身去往重庆的前一天晚上,陈玉楼如往常一般备好了鸡腿和西瓜等着二白归来,但这次二白却一直没回来。昆仑安慰他,两个人许是贪玩,回来迟了。二白虽然看着傻,但实际很机灵,攻击力也不低。
陈玉楼几乎立刻是冲出了屋子,黑暗中它看见摇摇晃晃向他跑来的二白,二白身上沾染了血,很多的血,狸子没有跟来
“我不担心他们遇见什么猛兽,我是担心他们被人下药给害了。”陈玉楼皱起眉头,他听闻过地主家养的狗偷跑出去被农人给打了吃的事情,虽然那农人也遭到了挺惨的报复,但这种事时常会有。
陈玉楼的手攥紧了,他深吸一口气来到二白身前,将二白抱起,发现二白的肚子和备上有一道很深的血口子,不断地在渗血,它哀哀地对着陈玉楼嚎叫,眼睛里也溢满了水汽。
陈玉楼转动着自己的胳膊,在院子里舒展着自己的筋骨,他并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启红二人,虽然张日山建议的方向很不错,但具体怎么实施却需要思考。不过好在这几日张启山也没功夫来烦他,虽然不知道河南和湖北的情况如何,但张启山的出现多半意味着丢失。他们现在需要加紧守卫川地,并寻找反攻的机会,几日后便要迁往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