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大门缓缓地,开了。
门后无光,什么也看不清。
女人道,“开灯。”
人影们又在密码盘上敲了敲。灯光一闪,门后立时亮如白昼。那是一个巨大的银灰色房间,极为干净。
里面寂静无人迹,到处堆满了扫帚、拖把一类的清洁用具。
确是一间储物室。
女人走进去,随手拎了一只扫把起来,看了看,又丢回去。手中录像机已开了,仔仔细细把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毫无发现。这里只有一堆又一堆的清洁工具。
她微微蹙眉,转身走出去。
人影们自是连忙跟上,又连连说着些——“您看,这里真是储物间”——之类的话。金属大门缓缓合上,里面的灯也熄了。
女人走到第二扇金属门前。“开门。”
人影们于是开了门。
然,与先前那屋子一样,门后仍只是个巨大的储物间,到处凌乱堆满了清洁工具,别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没有仪器。
女人越发狐疑。
到了第三个房间门口。“开门。”
“开门。”
“开门。”
高跟鞋踏在地面上,越走越快,将整条走道上的房间一一都查了一次,竟是全无异样,间间都是实实在在的储物室,明亮灯光之下,满屋扫把、拖把、抹布……除清洁工具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她神色越来越冷,敏锐扫视四周,几乎是用力地在看。Jing力全在这上面了。连衣上的“lun理委员会”胸针何时掉在地上也没注意。
人影们跟在身后,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偶尔视线跟她对上,他们无奈一笑,似是在说——“您看,我们不是说了么。”
走到了尽头了。
人影们道,“您看,我们确实遵纪守法,全无隐瞒,而且……”
女人未听,径直走了。
人影们望着她背影渐是消失了,又谨慎观望一阵,这才往走道墙壁上敲了敲,对暗号似的。
半晌。
滴滴。滴滴。
一扇扇金属门打开,余惊未定的人们陆陆续续从屋里走出来,伸着懒腰,揉着肩膀。“辛苦了。唉——累死了。”
大家大多流着汗,手上有些发红——方才慌乱把那些清洁工具搬来搬去的。原来这些屋子内有玄机。
实习生撞开众人,径直奔进一间屋子,冲到一座扫帚小山堆前,用力把扫帚全都拨开。
那底下藏着个小仪器台。
胡乱按了按,滴滴一声响,不远处地上嗡嗡一阵,开了个方形的小黑口。又缓缓的,一个连着床的玻璃罩子从底下被送了上来。
玻璃罩子里有人,已是一动不动了。一身是血。连那玻璃也是血迹斑斑的了。
实习生又奔过去。以为她是一早累了,这会儿大概睡了过去,走进了才发现她竟是睁着眼睛。
在看自己的手。
手指是纤纤的,手掌带血,里面躺着一枚银亮的小铃铛。她出神地看着这铃铛,极安静,若不是眼睛睁着,几乎像是睡着了。
实习生道,“呃……你没事吧,哈哈……”
仿生人不答。
“你背上的伤口已经很严重了,再不处理,搞不好要感染的。”
“……”
“你配合一下,睡一觉,让我们打开罩子把你手脚上的链子拴好,好给你处理伤口。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