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无奈，开始拨电话。楚娜蹲下，跟女孩一起撸了撸猫。猫咪的脑袋顶过来，在她手心里蹭蹭。透过光滑皮毛她感受到它小巧的颅骨。就在错觉能予取予求的时候，只一下它又溜开了，只留下掌心麻痒的触感。
她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那位喝了九杯龙舌兰的老兄搂着女伴从舞池回来，大汗淋漓，酒气似乎散了不少：来，小周！再战！
我不是讨厌这个。楚娜说。
过街角时楚娜转眸回望，发现周榛宇早已离开。她回头，闻见领口上的酒气，忽地一阵焦躁涌上就算真是个梦，也不该这么没头没尾，往后还醒得过来吗？
哎你们男人就是没同情心，这小东西多可怜。
不了。周榛宇回答：楚小姐该回去了。
朋友看出有点不对，站起身打个哈哈：要紧不？要么你先告诉我，我一准向小周转达。
不要紧，但也不适合转达。
嗨，就这事？让她借给你朋友转头一看女伴，发觉已醺醺然人事不知：行吧，我们也走了。一起。
仿佛有一颗甜蜜柔滑的糖果藏在他们唇舌之间，越是品尝，就越渴望。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胳膊已经绕过他脖颈，指尖抓住他背部的肌肉。
将触未触时，周榛宇睁开眼睛。
楚娜点点头：也是啊。
又开出去两个路口，她探身敲敲驾驶座：师傅，前面调头，回去。
有个问题婚礼上我就想问，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他将身体转向她：我们俩，是不是在哪见过？
朋友一愣，接着便笑了：咱们说的是小周没错吧？谁长成他这样，有钱，有趣，过得能不好？
楚娜心头一松，挥挥手：哦，有蚊
俯身过来，亲在她唇上。
楚娜耳边骤然一阵轻鸣。像游泳时一头扎进池水里。水面上的世界，和重力，都消失了。
只不过那种不真切的梦境感又来了。当年那个看她一眼，便脸红到耳根的少年，跟眼前是同一个人吗？他会亲吻一个才见过两次的异性吗？
名片。
但没找任何借口，喝多了或是什么。刚才他是可以自持的，他和她都知道。
楚娜欠身拿杯酒抿了一口，确认自己语调自然，才道：有可能，我们这行常年跑企业，见过谁都很正常。
见她一时也不开口，索性在台阶上坐下：我很困。如果你是想回来扇我，麻烦快点。
酒吧门口，周榛宇人影不见。他朋友倒还陪着女伴蹲在原地喂猫，一抬眼看见楚娜：哟，不巧。小周说他困了，上楼睡觉去了。
楚小姐。他轻声说：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漂亮？
此刻酒吧气氛到达白热，彩灯光怪陆离，映得舞动男女像一尾尾蹁跹的热带鱼。而他们是鱼缸角落里，两枚不为人知的贝壳。
原来是只流浪猫。保安忙来驱赶：去！滚！女伴反而起了怜悯：别赶走它呀。去找点东西，喂一喂。
我找他。楚娜直接道：刚才忘了有几句话要讲。
她注视他，心头正涌动着温柔与喜悦。偏偏这时灯光扫过，转为深红。一瞬间，眼前的周榛宇仿佛周身浴血。
那边朋友收起手机：走吧，我领你上去。
楚娜向他走去，直到平齐的位置，抬起手。周榛宇纹丝未动，的确没有打算躲避的意思。
嗯？
他还是不答。楚娜的不安开始脱离逻辑常识，明知道他好好的，仍然条件反射般伸手试图确认。
保安看看两位男士。周榛宇开口：你要收养？养不了的话我劝你不要管。
四人结伴出门，刚走两步。忽地一道暗影从墙边跃下，落在几步开外。不但将还在愣神的楚娜唬了一惊，更是直接把朋友女伴给吓醒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楚娜心头一凉，某些记忆不经意涌现而来。她挪近：嗨，你醉了？
这么早？
周榛宇身体僵了僵，松开她，少时道：sorry。
等，等一下。
阵热。少时轻声说：我也想知道。
她心怦怦跳得厉害。却没得到回应。转头一看，周榛宇靠在沙发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周榛宇正要回答，车到街边，他于是替楚娜打开门：晚安。
还有事？他问。
不防他忽然探过手臂，兜住她颈后：骗人的时候。
依你看，他现在过得好吗？楚娜抬头：开心吗？
她不需要空气，她愿意就这么沉下去。
说罢起身，随朋友绕到侧门。一截铁质楼梯旋转着通往二楼，刚踏上几步，周榛宇出现在转角，外套随便披在肩上，衣领散乱，的确是正要入睡的状态。
但疑惑却像巨大的浮力，将她往上拉扯。当周榛宇气息越发炽热，试图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时。她终于腾出手，拍拍他的胳膊，含混道：
楚娜怔一怔：对，刚发现妆有点花。什么都没带，没法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