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男的,我只能分辨出这个。但为什么他会叫我格兰杰小姐?我在哪儿?他是谁?
“是-是谁?”我结结巴巴地答道,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动静。
“你终于醒了。”
我呼出了一口气,认出这个声音是谁的了。
“教授?”
“你昏迷了好几个小时了。”他平静地陈述。
我在黑暗中只能刚刚看得到他。他正坐在什么东西上,面朝着我。
“发生什么事了,教授?我们在哪儿?”
我需要答案。
“你很难留意到我们正在一个地牢里么,格兰杰小姐?”他反问,声音里满是讽刺。
我此时太过困惑,也太恐惧,已经无暇被他尖刻的评论惹怒。甚至我不禁觉得有他在旁我就更安全一点:不管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至少我不是一个人,斯内普教授也在这里。
“那我们出什么事了?”我又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
“应该是我们被食死徒抓到了。我是昨天被带过来的,几小时后他们也把你带来了。”
“为-为什么?”我问,恐惧在胸中升腾。
“用用你的脑子,格兰杰小姐,”他冲我吼,“他们会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情报?”
“很可能。”他同意,又补充道,“也许还要用我们做交易。用你换波特,或者只是想用伤害你来伤害波特。”
我努力吸收着他话里的信息,用力吸了口气,想着自己的疑问。我没有让自己去思考我们所处的境遇有多么可怕,而是决定最好还是集中Jing神想想怎么脱困。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他们?”他问道。
“是啊,社里的人。到现在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遭遇了,而且——”
“别抱希望,格兰杰小姐,”他打断了我,语气冰冷又无情,“即使他们知道了我们的遭遇,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下落。”
我在发着抖。没人会来救援这个念头太难让我把持了。
“我-我不明白。”我小声坦白说“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你不应该抱有希望。”他语调平平地重复。
我使劲摇头,虽然他可能根本看不见。他们当然会来救我们的。但我没有跟斯内普教授争论,而是决定把这几天来的零碎记忆整合一下。
“我最后能记起的是……去关禁闭。是你下的禁闭,因为我帮了纳威,所以你要我去跟费尔奇关禁闭。”我的声音开始有了底气,“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关禁闭或者回宿舍的时候被抓的。”
“格兰杰小姐,”他慢悠悠地开了口,“我是给过你禁闭,但那已经是四天前的事了。”
我后退了几步,慢慢坐回到垫子上,努力理解他说的话。我能感到自己脸上的血色消失了,沉默笼罩了整个地牢,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他忽然问道,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我立刻伸手摸了摸后脑,摸到那里有个轻微的肿起。很痛,但并不严重。
“没事了。”我答道,“可能是他们打的我或者我自己摔的……”我推断着,各种各样可能的情境在脑海里闪现。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了,“该死的!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你不能急于求成,”他用那教师的腔调说道,“你的失忆是暂时性的,类似于那种轻微脑部损伤或脑震荡的后遗症。”
我只点了个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记得读过这样的事:当人们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失去的记忆就会自己回来的,可他们越是勉强回忆,越是想不起来。
接着我又想到了什么。
“那你呢,教授?”我静静地发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见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答道,“跟你讨论这个有些……不合适。”
我张嘴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他也是不被允许告诉我他被捕的原因。我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们从来不端在桌面上谈论,私下里却一直有传言。传言说斯内普教授依然是一名食死徒,但同时也是凤凰社的成员。邓布利多信任他,这已经足够让我也相信他。斯内普教授跟伏地魔之间有联系,但也许他在被他们的人俘获的时候没法说这个。
“你觉得有可能他们在听着我们的谈话吗?”我谨慎地问,手臂抱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