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住进了干部家属楼,遇见她的,曾学良都会被人问道几句,
“这就是老闻的女儿?”
“真是可怜,老闻夫妇太可惜了,唉。”
诸如此类。
她一直不知道她的这位教父是哪年生人,只知道他曾经被人称为最年轻的连长。现如今他已经是二毛二了。
离婚以后,他就一直住在干部公寓,不曾回自己的房子住。
因为她的到来,他特意让警卫员把房子收拾了出来。
闻英之前随父母来过,这曾经是他的婚房。只是那时候她还太小。
“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需要什么东西就和警卫员说,不方便的就和我说,我们慢慢添置。”
“闻英,你留在老房子那边的东西,警卫员会帮你搬到这边来。”
“有叔叔在,放心,房子只能是你的,谁想动你的房子,让他们先问过我。”
“叔叔......”她怯生生的,一双大眼睛像极了她母亲,随时都要掉下泪来。
“英子,叔叔在,以后啊,叔叔照顾你,别怕,啊。”
他一身常服,领花和肩章泛着金光,军装合身笔挺,此时她削瘦的身子正被他抱在怀里。
他自己都不曾做过父亲,知道当父亲是怎么一回事吗,带着她这么个半大孩子,两人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闻英心里犯嘀咕。
住到大院,刚开始闻英总是会偷偷跑回她父母原先的房子,钥匙现如今不在她手里,她就跟家门口的楼道坐着,直到睡去。
每回都被曾学良找了来,悄悄抱上车,再回军区他们现在的房子。
曾学良为她父亲的去世,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
但他对她的照顾,并不是敷衍了事,也不会丢给警卫员代劳,但凡不出任务,他就亲力亲为。
尽可能多的陪在她身边。
父母和其他烈士们安葬仪式结束的当天,她家的亲戚还妄想霸占她的房子,被曾学良拿出父母的遗书,狠狠驳斥了一番。
觊觎烈士家属遗产,有一个算一个,不怕死有胆量的就军事法庭见。
否则真对不起他父亲曾经珍视的一身军装。
开始,还有亲戚妄想跟大院儿门口和学校堵她,软硬兼施,让她自己开口愿意被亲戚照顾,曾学良就亲自接她上下学。
期初她的学校总爱让她跟升旗仪式下讲话,跟班级讲话,让她一次次扒开自己的伤心事,诉说父母的英雄事迹。
曾学良知道后,直截了当去找了校长,后来就给她转学去了军区附近的一所小学。
她正在抽条的身体,曾学良担心营养跟不上,就让警卫员中午做好饭,闻英中午跟大院吃了,午睡过后再去上学。
正值青春发育期,胸部肿痛,ru头敏感,闻英那几天特别沉默,走路驼背,双手拿课本捂住胸口。
他去了卫生所问了,被值班护士和大夫笑了个大红脸回来。
想要问闻英尺寸又不好意思,就根据她的身高,体重,衣服的尺码,自己跟商场里买了少女的文胸给她。
要知道军贯穿一身常服跟装柜买少女文胸,何况他还那么年轻,甭提多怪异了,但柜员还是很耐心,教他如何清洗,如何归置,使用年限,带的时候手法如何,曾学良脸红的像虾子,帽沿儿压得极低,恨不能钻衣服领子里,但还是记录在手册上。
柜员看他羞赧不好意思,人长得又英俊高大,也乐得多说两句,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