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着黑瞳与她对视，弯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夫人能帮我捡一下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十一点头复又摇头，“想，但不舍得。”
她父母的相处方式是默契的信任，所以她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就好像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信任，给予足够的空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方灵儿一怔，她知晓沈十一是见过血的，但从不知道他会因这个而感到……愉悦？
“我想夫人爱我，不止是现在、现在这样的我！”沈十一收敛笑意，眸色倏暗。
“而对夫人……”沈十一稍低头，睨她，“我一直都想断了夫人的手脚筋，想将夫人用锁链困住，想你永远回不去，想你永远只能依附我而活。”
“我记得，夫人之前同我说……”沈十一问她，指尖绕着红绳，解开纠缠的线头，“不管是怎样的我，都会接受，都会喜爱，对吗？”
双目怔怔，她再次走神。
她抬眼看了十一一眼。
嗯嗯？？
愣了半晌，方灵儿才转过弯来。
这还能姑且算是他的大男子主义。
但细想，她又觉得难受，因为这一切全是建立在不信任的基础上。
他一连串说了许多，最后再次追问，“这样的我，夫人还喜欢吗？”
方灵儿挠了挠额，后面这个听起来……怎么怪像什么主仆play，这个用词搞得跟SM一样。
他指了指之前随外衫落在地上的红绳。
沈十一俯身，浓黑的瞳在她眼前逐渐放大，逼近。
少年瞳孔一亮，点头频率更快。
就先不说林寒月那件事，就单说后面的。
“想断我手脚？”
是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这么让他没有安全感？
方灵儿点了点脑袋，不明所以。
“那便好。”少年笑得更开心，话锋一转，“我知道夫人今天去做了什么。”
“其他时候？”什么其他时候？方灵儿不是听得很明白。
“那些滚烫的血……溅到我面上的时候，让我很有……活着的感觉。”
某个念头逐渐清晰。
见方灵儿低头，长久不发言，沈十一以为被她沉默的拒绝了。
“要是真这般做了，夫人定会厌我，对吗？”
“嗯嗯，嗯！？？？”
气昂昂地支起一处小帐。
沈十一冲她袒露心声，“我想知道我对夫人而言，能重要到什么程度，在去蓬莱前不能得到答案的话，我不放心。”
少年立即点头。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就像我方才说的那样，我会那般取人性命，并且感到愉悦，”他轻触了下自己的脸，上处的鲜血早被雨水化去，只余气味残存。
那没事了，刚才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我一点也不喜欢温柔的性事，我更想完全支配夫人，想强迫夫人做不愿意的事，想你匍匐于我膝下，成为我的……奴隶。”
他本来不打算告诉她这一切的，林寒月早被安排好去处，在他眼皮下，夫人此生都不会再遇到对方，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试探过她。
“夫人也能接受吗？”
但不行，他想了许久。
嗯？
“我并不乖巧，亦不爱撒娇，只是因为你喜欢……”沈十一抿唇，语气稍低落，“只是想要夫人更多的爱，更多的关注，我才这般作态。”
但……“支配、奴隶？”
“啊？”
他想夫人能接受完整的他，连同他最阴暗扭曲的欲望一起。
方灵儿疑惑地执行任务，捡起那截细绳递给沈十一。
他抿唇，眸中闪耀的星光褪去，闭眼，似下了个无比艰难的决定：“夫人若是无法接受……我可以给夫人一次机会。”
“林寒月并未回去，是骗夫人的。”
先前的一切，全是设计好的套，只是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深吸一口气，她接着提取关键词，“依附你？”
沈十一的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任她。
“停停停停！！！打住！”方灵儿一巴掌盖到他逼近的脸上，阻止他继续释放吓人的威压。
少年表情淡然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方灵儿一脸这还用问吗的表情，不是，正常人被这么搞一下，不说厌不厌了，都直接恨了好吧？
少年目光如炬，“其他时候的我，也想要夫人接受，也想夫人喜爱。”
她果然没察觉到……
方灵儿能理解对方这般试探的心理，就算是现代也有建小号去试探对象的人，算是人之常情了。
少年的语气逐渐兴奋，手背上青筋暴起，手中的红绳被忽的拉紧绷直。
她扶住额，“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