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让人去汤池烧了水，你等下进去暖暖身子。”
凤临闻言也去看她指的方向，见男人腿根的血已经从前到后渗透麻布，底下殷红一片。他脸上却也丝毫没有痛楚的意味，只是习惯了似的昏沉麻木。
真麻烦，她忍不住蹙眉。
“被打坏了…在流血。”她低低地说，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
“没有？”
对面坐着的阿皎此刻也注意到了缩在马车地板上，垂首闭眼的男人。
“殿下，您这是？”她问。
地垂眸朝她招手，“走了，再晚些过了宵禁，回府便难办了。”
男人长发还半湿地披在身上，几乎把麻布浸透。
帘外的车夫一收缰绳朝厢内躬身，却听到里面年轻的女音冷淡懒散地开口，“别走正门。从偏门进，直接停在内宅门口。”
玄庚只是点头，任由对方牵着自己又往前走了几步，把链子交给管沐浴的嬷嬷。
“大人，府邸到了。”
阿皎仍在惶惑地看着她，凤临摇摇头，朝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让她不要再说。
阿皎点着头记下，她见马车已然停了正准备下车，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抬头，“殿下，府里没有多余的男子衣物。”
那块破布湿了后只能堪堪遮到胯间，根本挡不住他身上到处被亵玩虐打过的痕迹。他像是什么被弄坏了的物件似的垂身倒在地上，窗外细雪顺着窗沿捎进来时，便嘶哑地闷咳一声，她听着倒像是寒气往肺里走了。
这北地天寒地冻又没趣，公主怕是想养床侍了。
“明白，好嘞您！”车夫驾了一声，马车转了个弯，车轮又骨碌碌地滚了起来。
——
凤临听得头痛，便不再看去他。她坐在窗边身子似是被风吹得有点冷，抬手将未关严的帘栓束紧。
参与过南伐战事的北郡府死卫…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去看玄庚，没有做声。
他仅仅沉默了片刻就微微点头，手心撑地起身。凤临拖着链子一下踏在雪地上，看着男人摸索着攥紧麻布下了车，朝宅内长廊走去。
“殿下，这人…”
他确实是没有气力了，每走几步便要靠在墙上喘着歇歇。忙了一天已经有些困倦的新城主便站在一旁等他，低头去看玄庚脱力的双腿靠在一起，小腿不自觉地抖。
凤临倒是没想到这出，常年跟着自己的大多是女侍，府里的下人们倒是有不少男仆杂役，但她又不愿让别人晓得此事。
男人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好看，小侍女想着他下身那些被虐打过的痕迹，心思立刻千回百转了起来，闭了嘴。
她在他又一次停下时终于开口，说完还嫌自己表达不清，又补充了句，“泡长久些，热水里混了药，能祛你身上的寒气外伤。”
阿皎掀开帘，看着马车顺着侧门小径穿过一片昏暗树林，又看了看地下的玄庚。
凤临没给她继续乱想下去的机会，抬手指了指已经近在眼前的宅子，“等下了车，你去指使下人们备好药汤倒进沐浴的汤池里。没药、文三七、马钱子多加，再备套男子的衣物来。”
凤临被轻唤回游离的意识，歪头朝阿皎露出一个“嗯？”的表情。
马车内一时安静地有些诡异，车外灯火一阵一阵明灭地晃，凤临抱着手炉安静地坐在卧塌上。
城中细雪悠悠落着，她拿指尖去把玩手炉上的栓圈，剔透的眸子垂着，玄衣长裙遮掩的靴下缩着刚捡回来的男人，看不出到底在瞧些什么。
她看着小侍女应了下了车，放下帘子折回马车里。
没了那令人厌恶的主子罩着，当真是条没人管的野狗。她心里嘀咕一句，却看到玄庚忽然不易察觉地朝角落侧身，原本垂在身侧的小臂拖着链子挡了挡下身。
他醒着，能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自己带回来的人正倒在她脚下，眸子闭着背对她，似是累极了拧着长眉低低喘息。
男人垂着头，依旧昏沉得像是要随时昏睡过去，凤临眸间莫名闪过一丝复杂。
她们都上了轿厢，车夫一抬缰绳，马车便骨碌碌地行在道上。凤临怀里抱着手炉正望着窗外，意识有些昏沉。
她愣了一愣，想起自己也不是没看过玄庚身子，就道，“那便算了，先找块净布裹着，明日我出府另行备至。”
隔间周围无人，凤临把锁链放在低眉的嬷嬷手里，俯在年老的妇人耳边低语，“我便不过去了，洗完了带他去偏室休息。此人身
玄庚仍垂着头不言语，凤临走过去看了一眼，把地上的链子提起来，“我背不动你，自己能走吗？”
“下，下面…他那个地方…”寨子里出来的少女到底是没见过这种肮脏情事，一边无语论次一边说得自己都红了脸。
玄庚身上到处是恶意虐玩导致的伤痕，大腿间被鞭打得还在往外慢慢渗着掺了血的体液。阿皎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唇齿都发了冷，张了好几次嘴才支吾着朝凤临小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