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洪州也有所耳闻,都说将军受朝廷委派,要解决票帅柳彦璋之乱,现在我信了,它不是谣传,没想到真有此事呀。”长者曹松虽然说是信了,可眼见对方的造型,心里却盘算这位挺着大肚囊的能行吗?“敢于效仿汉寿亭侯单刀赴会,猜想将军必定是武艺高强吧。也好,以一己之力平息战乱,总比搭上许多人的性命要好。打来打去,换汤不换药,最后还是那么回事。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
小伙子深有同感,“曹前辈真是出口成章,才华横溢呀。我不是要去宣州看老哥哥司空图,一定要在洪州西山多住些日子,以便向前辈讨教的。”
小姑娘眨着狡黠的眼睛盯着方干,“方爷爷,您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义军如此嚣张跋扈,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是被您的慷慨陈词、诗词歌赋感动啦?”
“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胖将军愤慨于胸,终于发声了。
“哼哼,小丫头,这你还记得?和你婶子芰荷一个脾气。我是来看望他的,多年的故交挚友。我这把年纪,有今天没明天了,平时就是感到寂寞,总是想念老朋友啊。”方干又四下里打量着,“咦,小丫头,你不是回襄阳了吗?怎么是一个人出外啊?这是要去哪里呀?”
大白脸长叹一声,“唉!好人不得好啊,秦老英雄死的冤啊,他怎么能是庞勋的细作吗?贾家楼的贾店主怎么能勾结逆党,投毒谋害当朝宰相刘瞻呢?他们死得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栽赃陷害嘛。人没了,贾家楼也没了。”
“过奖啦,过奖啦!你们都是朝气蓬勃之人,未来不可限量,让我这个名落孙山的老朽无地自容了。”曹松谦虚地连连摆手。
大白脸喻坦之同样是瞪大了眼睛,“可算是见到真人啦,从京城一路南下,各处都传遍了,说是有位将军骑着骆驼,奉旨去江州要见贼首柳彦璋,原来就是你呀!”他又专注地端详着胖子和拴在桅杆上的坐骑,“我还当你有三头六臂,高大威猛呢,可你,这也不像啊。别人骑马,你骑骆驼,这家伙在南方可不多见啊。”
“方爷爷!方爷爷!”
“这位是左武卫将军刘秉仁,他是去江州上任的。”杜荀鹤赶忙给朋友们介绍着。
周袅回过身去指着船尾,“我是跟爷爷来的,送他去江州。”她又笑模笑样地望向郭岩。
、张乔是多年的好朋友,只是命好,早就榜上有名了。来洪州不虚此行啊,曹前辈还作诗赠我,北鄙征难尽,诗愁满去程。废巢侵烧色,荒冢入锄声。逗野河流浊,离云碛日明。并州戎垒地,角动引风生。”
“我听司空图大哥说,有知情人讲,刘瞻的死是被韦保衡、路岩的余党刘邺毒死的,他在官邸宴请刘瞻,往贾家楼送去的菜里下毒,把杀人的罪名栽赃在店主的头上。后来怕秦靖告状,又诬陷他通匪,致其死地。这个畜牲,现在是淮南节度使,还在逍遥自在,作威作福呢,可恶至极呀。”虽然郑谷的年纪轻,但知道的内情还真不少,大家又是为之愤愤不平一番。
“方兄,多亏秦英雄的人脉,否则我们指定是完蛋啦。”曹松一想到被掳的经过,心里就感到突突直跳。
方干突然听到对面的船上有人在喊,他瞩目去看是个梳着抓髻的小姑娘,正睁着杏核眼惊喜地瞅着自己,“这不是千秋观金陵将军贺泰的小客人、倒插门女婿周陌的侄女袅儿吗?”因为是熟悉的邻居,两家常来常往,一眼便认出来了。
“左武卫将军!坊间传说的那个要去单刀赴会,只身一人去江州的新任刺史,就是他喽。”老爷子闻听惊呼道。
老爷子也发自肺腑地赞许道:“曹松大才子呀,他刚刚在舱里给我和坦之各赠一首离别诗,写给老夫的是,一樯悬五两,此日动归风。客路抛湓口,家林入镜中。谭馀云出峤,咏苦月欹空。更若看鳷鹊,何人夜坐同。”
“一老一小出外可要当心啊,特别是去江州,那里被草军攻陷了,节度使都被俘虏啦,暴民还在湓江口扎下水寨,大大小小百条船封锁了江面,不让过往的船只通行,抢夺财物,强迫入伙,反抗的一律处死,你们要去江州是自寻死路啊。这段江面全被他们控制了,我们是从洪州雇船过来的,想要走鄱阳湖绕开他们,可到了湖口就被掳了去,差点儿人财两空啊。”老爷子对她们的行程很是担心。
“是我呀,您经常来我家找老爷爷下棋,我认识您。”小姑娘蹦蹦跳跳趴在船舷上,聪慧的眼里闪烁着调皮的灵光,“您不是说虚乏老迈,不能远行吗?怎么一个人来洪州啦?”
“嗯嗯,丫头,你说对啦!还真是被我们的言语打动了。”老爷子颇为得意地面向南岸的水寨,“这里的头领叫做柳彦璋,早年间还是在老家睦州时,我听说过他的父亲,外号臭脚七,当时是玉山花子帮的大当家的。后来在京城贾家楼我结识了他们爷俩,还是秦靖大哥引荐的,说是他的好朋友,好像是他大徒弟明德的媳妇逍遥,跟他们还有亲戚关系。你说,有这层关系,他个晚辈能为难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