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让他伤了。”说罢费扬古便转头向马场走去。
殷化行抱着双手,心里却对费扬古的话并不怎么认同,一边朝着胤祺走去,一边嘴里还在嘀咕着道:“什么一番作为,我看这小子一阵积极的像个不要命的,一阵又懒得像条咸鱼,这样不能持之以恒没有毅力的能有什么作为。”
远在河岸边的胤祺此刻正是呼呼大睡,晒得黝黑的脸颊就挨着香嫩的香草,他枕着这片草原的土地,耳边是大自然的白噪音来哄睡。偶尔一声苍鹰划破天际,不远处是雪山融化的冰川之水在脚边哗哗流淌,炙热的太阳烤得人暖暖和和。
这样的好日子,没人再叫他天不亮就去御书房温书学习,没人再叫他背那些冗长的四书五经,没人再叫他时时刻刻在紫禁城那四角四方的天里守规矩。这样的好时光,头一次开始像是个人应该享受和度过的日子了。
梁山抱着刀在一旁说是守卫巡逻,其实不过是站在一旁欣赏美景暗自发呆,他打小有记忆起就是在紫禁城,长也是在紫禁城,如果不是跟着五阿哥可能这辈子也会死在紫禁城。
如果不是做了胤祺的贴身太监他哪有机会下江南?就算只是吃一碗最简单的徽州府冷面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如果不是做了胤祺的贴身太监他哪有机会北上蒙古草原,看苍鹰在头顶盘旋,看冰山与自己两相遥望。
难怪胤祺以前总是说,这世上的美景他见识过的太少,这世上的滋味他尝过的太少。岂不知这万里山河画卷,他们只是困在一处墨点里就已然过去了小半辈子。
“梁公公,你这样的守卫可是花架子啊!”殷化行嘴里叼着根青草,明明几十岁的老将军了神色之上却调皮的像个年少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梁山出神的正起劲儿,哪里注意到殷化行走了过来。只听得他喊了自己的名字才转头行礼,“殷将军,您见笑。”
“梁公公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若换了敌军是我此刻……都已经拔剑杀了五阿哥了。”殷化行见这位小公公年纪轻,存了心思有意和小孩子逗逗趣。
梁山却被他说了个大红脸,“小的从没来过草原,没见过这样的雪山矗立于前,青草一望无边的景象。一时贪心,看得入神了。”
“小公公今年也不过十几岁吧?看上去也就和我家最小的那小子差不多大,不过他那小身板可是要比你强,整日里也不爱读书就嚷嚷着要随他老爹征战沙场。”殷化行提起自己的小儿子,满心都是骄傲与欣喜。
一旁的梁山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他打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娘,长到五六岁有记忆的时候便被自己的亲爹送进宫做了太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再见过他那亲爹一面。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命已经算很好了,同他一批进宫的小太监们,有被主子打罚了没捱过去就死了扔进乱坟岗的,也有生了病没得治就过去了的。
他跟着五阿哥,有红钗这个妹妹,有五阿哥和五格格这两个主子,已然是很幸运了。
“啊——”胤祺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的坐了起来,声音极低的说道:“我这才睡了多久,好汉你和谁嘀嘀咕咕叨叨叨个没完,我的黄粱美梦都给你们叨走了!”
殷化行听着胤祺这些个抱怨,未等梁山回他,便主动道:“五阿哥,这太阳都照屁股了,您怎么还睡着呢!”
胤祺一听殷化行的声音,连忙消了自己的起床气,换了福喜气洋洋的笑容道:“呦!这不是殷将军吗?您怎么有空来这和梁山闲聊天啊!这阿南达和硕岱将军都在昭莫多等了有大半天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费扬古将军可着急着呢!”
殷化行叼着草,盘腿便席地而坐,顶着刺眼的眼光撇了胤祺一眼,“您怎么不着急?这些可都是您出的主意,到时候没打赢这仗也得算在您头上。可我看您,做着美梦全然没有半点有心思的样子啊!”
胤祺摆了摆手,笑道:“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费扬古将军是主帅,我出的主意必定是合了他的心意才能得他同意,难不成他是要拿万余士兵的姓名来奉承讨好我?
所以说,既然我与诸位英雄所见略同,就已然是现下最好的策略。那我又何必太过于着急呢?”
胤祺说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与草屑,微微眨了眨眼睛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再说了,也该到时候了,再等等吧!”
“五阿哥您真是心宽,臣初次上战场的时候整夜整夜都吓得睡不着觉,您倒好着实是与众不同,大白天的都睡得这么香。”
胤祺斜眯着眼睛,轻声道:“咱们总归是晚上夜袭,战机说来就来,若是今日白天昭莫多交战,咱们晚上便要奔袭泅渡,到时候困倦无力怎么能行?我得提前把觉睡了,比较我这把小骨头哪能跟你们这些大将军还有蒙古的巴|特|尔相提并论。”
“你这话说得可就……”殷化行话才刚刚说了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点声,飞扬的尘土不知是从那片沙漠中带出来的,直扬得人睁不开眼睛。
殷化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甚至有些踉跄地爬了起来,未等胤祺话问出口,殷化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