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回信……”
张行点点头,不再理会,反而正色来问:“既如此,贾兄弟,你参与过清泉屠城吗?”
贾越想起之前程大郎的姿态,平白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
“那帮我将参与过的甲士分拣出来,我要军官五一抽杀,士卒十一抽杀,以正视听。”张行从容吩咐,却又扫视其他人。“你们可有不同意见?”
李定以下,俱皆无声。
“那好,牛、周、郭三位首领去帮忙。”张行点点头,面色不变。“杀完人再抽出来两百,连之前的投降骑兵一起给牛达统帅,带回濮阳,然后点查军械完毕,送三一之数去济阴。”
牛达大喜,郭敬恪释然,小周也恍然。
而张行说完,抹了一把嘴,却又扭头看向了肃立不语的程知理:“程大郎,你也别闲着,用起你本地的关系,现在就跟房县尉、程校尉一起,替李四爷把这件事情从官面上处置好!也要从江湖道上做好准备,给知世郎那些人做个明堂!”
程知理连连点头:“晓得,官面拿捏住正印的堂官,打点清楚,首级、缴获也给一些,死活咬定这事是我协助李水君麾下官军和渤海、登州、济州的郡卒击败来犯贼寇,道上则一定要打出黜龙帮的名号,说清楚了是张三爷来清理义军门户!”
“也要把你们这边的体统立下来。”张行丝毫不做避讳。“你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那我答应你的事情也要做到……李四郎一走,此地你以黜龙帮大首领的身份领下蒲台军权,但这支兵马毕竟是李四郎一手建起来,所以房县尉与程校尉也要入伙,以头领身份做你副手也是必然的……你可有言语?”
“在下对二位只有感激!”程大郎毫不犹豫,直接指天而誓。“更愿意随张三爷入黜龙帮,剪除暴魏,安定天下!”
张行点点头,程大郎是个聪明人,政治承诺履行到位后,毋须多嘴,便也会自家补上各种东西,于是就只去看那个程名起,李定也从程大郎身上收回目光去瞥房彦释。
程名起反应最快,随即起身行礼:“张三爷和李四爷抬举,在下绝不会有所负的,自今日什么官民黑白都不管,只愿听两位的。”
程大郎笑了笑,没有吭声,张行满意颔首。
接着,房彦释也在与李定对视后选择了随之行礼:“房某既受李水君大恩,如何不从?”
程大郎再度笑了笑,还是一声不吭。
而张行也没有计较,也只是再度点点头,然后便站起身来,四下观望。
原来,此时朝阳初升,熏风不停,火势虽消,烟尘犹存,周围旷野中,黑黄青绿之色交汇,人马驴风声混杂相及,倒是应了眼下破败混乱的局势。
然而,张行心知肚明,此时不过是个开端,谁也不能阻止,往后数年,东境、河北、中原、江淮诸地,动乱只会越来越大,关陇、江东、荆襄、巴蜀也将渐渐松动,不能免祸。
那么从长远目光来看,昨夜之胜,蒲台这支兵马的顺利继承,不过是牛刀小试,万事开端。
“张金秤这厮怎么就跑了呢?”看了一会,张行忽然气急。“抓住了,碎尸万段,谁还敢小觑黜龙帮?!”
李定懒得理会,而程大郎以下,则人人讪讪,然后就去各自忙碌了。
暂不说豆子岗这里如何善后,只说张金秤逃出生天,却留了个心眼,当天明时,他发觉这股溃兵是往东光而去的时候,却是当机立断,主动选择了离队,往西南而去……很显然,他是准备按照贾越的提醒,迅速回到高唐的。
你还别说,沿途道上,纷纷乱乱,到处都是溃兵,根本无人理会他,而张金秤恢复清明后,也迅速夺了一匹马,只是快马加鞭,疾驰不断。
然后,果然在隔了两日后,就于这日下午抵达了自己的老巢高唐城。
之前数月,他就是以此为据点,跟自己老家鄃县县令曹善成相持的……甚至,之前去取蒲台粮草军械,也是准备玩一手大的,尝试补充后勤后,击败曹善成,拿下鄃县,进而进取清河北部的。
“开门!”
张金秤来到城下,见到城头安静,旗帜不变,终于释然,便直接叫门。“是我回来了!”
城上守将探出头来,惊疑不定:“大头领如何在这里?今日上午来了几个骑马的混厮,都只说前方大败,你已经死了……我只当胡说!”
当然是胡说,但也不是完全胡说!
张金秤本想发作,但经此一败,下定决心,反而沉稳,便咬住牙关以对:“败是败了,但我好好的,兵马也只是散了……速速开门!准备容纳败兵!”
守将立即应声,然后却又消失不见。
等了好一阵子,门还是没开,张金秤耐心几乎消失……若不是他连日逃亡,过于疲惫,修行的弱水真气又没有类似用途,他几乎是准备攀城的。
不过,门终于还是开了,张金秤打马便欲冲入其中。
可也就是此时,其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寒毛倒立,一时踌躇于门前。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