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破庙许久,柳言溪还觉得脸上烧烧的。
见陆景和频频向她望过来,她忍不住低下头,小声转移话题:
对了,你刚刚跟那个小乞丐凑在一处,说了些什么?
陆景和轻声一笑,同她解释道:
那个小乞丐名叫石头,他的母亲在几个月前患了重病,不过如今已经快好了,我这次就是再给他些银钱,让他再请个郎中为他母亲看一次诊。
所以从前也是因为你接济着,才让他母亲的病痊愈的?
柳言溪有些诧异,不过随即也想明白,陆景和确实是能做出这些事的人,他从前就十分温柔善良。
嗯。
陆景和点点头,认真看了她一眼:
自从三年前,我来到凉州就一直尽自己最大努力去积德行善。
为什么?
陆景和的眸光忽然黯了下去,拉着柳言溪的手紧了又紧,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带着些后怕的情绪:
因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会不会受苦,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为你多积些福报,祈求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也能过得好一些。
一阵风轻轻吹过,将陆景和与柳言溪的发梢吹着缠在了一起,如同两棵紧紧依偎的鸳鸯藤。
阳光忽然变换了角度,顺着柳言溪的瞳眸直直钻进了她幽暗的心底。
就好像,所有痛楚忽然被治愈了一般,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曾有一个人,在她不知道的遥远地方,日日夜夜替她祈祷。
柳言溪忽然顿住步子,转过身,牢牢盯着面前的青年。
男人的睫毛柔软而卷曲,棕褐色的眸子里落满阳光,温暖而澄澈,如琉璃一般。
陆景和有些失笑:
你怎么
路边孩童嬉笑而过,柳言溪猛地踮起脚尖,将陆景和未说完的话用自己微凉的红唇彻底封住。
陆景和放在她腰上的手止不住的轻轻颤抖,蓦然被她含进口中的唇瓣变得酥麻火热,胸腔中的心跳,剧烈到他几乎承受不住。
他尽力扶住柳言溪的身子,避免她因踮着脚尖站立不稳,他将眸轻轻半阖上,微微低下身子,顺从地任她在自己唇上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柳言溪放开他的唇。
他还没来得及看柳言溪一眼,她已经害羞的钻进了自己怀中,将脸埋了起来。
陆景和喉咙滚了滚,闷笑出声。
胸前剧烈的震动惹得柳言溪似撒娇般小声嘤咛。
阳光将两人紧紧包裹住,陆景和在她的发顶印下一吻,带着无尽宠溺,温声笑道:
好姑娘。
柳言溪不出声,但陆景和感觉环在腰上的手臂紧了些。
-
自从当街与陆景和拥吻之后,柳言溪觉得走在路上哪哪儿都不自在。
她与陆景和匆匆置办了些用品,又去酒楼提了饭菜和一小坛烧刀子,便往书院走。
绕过一条小巷,街巷边忽然有个卖糖葫芦的大爷叫住了陆景和。
陆先生!陆先生!
柳言溪回头,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已经被塞了一串糖葫芦。
哎呦陆先生,今日听闻您带了夫人出来逛街,他们都给你送了东西,可惜啊,我知道的晚了,这才在这等着,可算是把你们等来了!我这糖葫芦啊不值钱,就送给陆夫人讨个趣儿,吃着玩玩,您可别不收啊!你前年冬天,送给我家虎子那一兜子米,可是救了我家一家子的命呢!您平日里什么都不收,这次送给夫人的糖葫芦您若是再不收,我这心里实在难安!
大爷劈头盖脸说了一通,陆景和就在一旁耐心的笑听他说。
等他说完,陆景和朝柳言溪看了一眼,对那大爷行了一礼,客气道:
如此,那我便替内子谢过赵大伯了,只是
陆景和将柳言溪手中的山楂糖葫芦拿过来,对她笑了笑,转头对赵大伯为难道:
只是能否请赵大伯将这串糖葫芦换一下,就换成那串。
陆景和指着一串橘子做的糖葫芦,笑着解释道:
内子怕酸,吃不了山楂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进柳言溪耳中,她的心头忽的一热。
打量着身旁温柔清雅的男人,有一瞬间,便真想抛弃一切,与他做一对白头偕老的普通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