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果滚过雪路,落下陡峭的山坡。
“你知道跑山人吗?”
图衎留意着一脚深一角浅看不清地势的路,还要分神回应妻子的提问,耐心中语气谦虚好奇地回复:“不知道,是职业吗?”
“嗯嗯,我们来得算晚了,我去年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采松子的时候,正好碰见跑山人坐着采松塔,就是那种热气球来用棍子来打松。”她说着还拿手比划了一下热气球,怕他背的辛苦,连忙又揽住了。
“但是这个还算条件好的,很多人都是徒手爬树采松,一棵松树可是有五十米高。张阿姨的儿子就是去年跑山摔断了腿。前面那颗树下还摔死了人。”
“热气球也不好控制,我来之前做调查,如果风向一变就很容易被吹走。”
“挺无力的,其实不能阻止他们去做这件事,这是他们生存的方式。”她心底再次唤醒当初看到热气球升上高空的记忆,人在自然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贫穷者求生成了冒险的征途。
感受到妻子略显低落的气氛,图衎想了个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当医生吗?”
想起他和成风的对峙,肖望舒自觉是一个危险的话题,她轻轻在他肩窝摇摇头。
“我之前在尼泊尔的时候,去到了一个村里,那里几乎每个人在腰侧都有一道很长的刀疤。是摘肾手术的疤痕。但是村民们不觉得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倒是显得我们多管闲事。即使我们科普了许多单肾对身体的危害,但是不到两个月,我发现之前属于极少数认真听我们科普没有卖肾的小伙还是卖了肾,他说没办法,需要钱。”
“后来我就不想当医生了,因为很多时候我们从科学的角度出发,自以为能将患者拯救回来,但是很多时候现实生活本身就是深渊。”
他语气里的脆弱和迷茫即使看不清他的脸,肖望舒也能切身感受到,她知道他在向她解释他的看法,却不想掀起他的不愉。她揽住他的肩,语气温软,僵硬地转了个话题:“阿姨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妈说什么了?”他感受着她的呼吸在她絮絮叨叨中拂在他侧脸,寒冬中的一抹暖意。
“阿姨问我最近好吗?去了哪里拍摄。”
“她说在学着做巧克力要给我们带一份,问我喜欢什么形状的,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对了,阿姨让我多多包容你。”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声音低缓温和。
“我想了半天没想到你的缺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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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有人的心房被敲出了一个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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