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五条律子接过五条夫人的话,垂下的头又抬了起来。她梳妆台后的窗户又打开了,窗外的天空正呈现出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光落进她眼底,让她望着窗框外的远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凝聚,“我离家后,想要再见您也许会很困难,我不希望您想到我时总是在哭。”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五条律子收回视线,转过身伸手抹去五条夫人脸上的泪水,“母亲记得我出生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当然,”五条夫人看着她,强打起精神说,“我很高兴,你那时候很小,躺在我怀里,那么点点大。你能是我的孩子,我真的很高兴。”
“那么,就请母亲以后一直这样记着我吧,”五条律子带着浅笑着说,“带着这样的心情记着我,为了我继续高兴的生活。”说着,她躺进了母亲的怀里,“我……也会尽力带着这样的心情活着。”
“请不要说这种话,母亲,”五条律子发现自己哭不出来后,才转过脸安慰五条夫人,“这件事,我们谁都没办法。”
五条律子很喜欢这样的静寂,这会让她忘记自己的处境。她和五条悟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最好就是躲起来,她不见人,人不见她。哪怕他们那诡异的关系在这栋房子里无人不知,她也依旧愿意这样自欺欺人。
“我只是,只是一想到你承受的”
只是这种生活并没有让他满意太久,他始终觉得缺了什么。
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答应了他去东京。”
“律子……”五条夫人嘴唇颤抖着看着她抽出手,端起药一口气喝完。
而五条悟在的时候,她不喜欢乱跑,主要是因为不喜欢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和他发生关系。他自从搬来东京,意识到眼下的生活里只有他们两人之后,很多行为就变得肆无忌惮。而等他发现在陌生地方做爱时她的身体会更敏感这一点后,他在这方面的得寸进尺就尤为明显。他甚至还喜欢把她压在房门上,听见门外走动的脚步声,她的高潮会来得更急,身体内部像是烧开了一样滚热,穴肉会疯狂的收拢,把他的性器咬得动弹不得。她会在他she精前就因为高潮不止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音被泪水泡过后变得粘人又动听,眼神因为快感而变得多情且柔软。在五条眼里,简直迷人得要死。
话音落下,她埋首在母亲怀里,落了一脸的泪。
来东京后,五条悟忙于学校内的事情,隔三差五才有空来,他不在的时候,她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对着书一坐就是一天,一日三餐也叫佣人送上楼。书房呆腻了,她也会去别的房间,屋子里空房间很多,五条悟按着她以往的习惯和爱好改过,她不论打开哪扇门,都能找到东西打发时间。
他直觉告诉他,答案在她的身上。
直到无数个夜晚过去,他望着五条律子无数次回归沉默的脸,才迟钝地想起。她以前会有数不清的话和他说,事无巨细,言无不尽,以前也喜欢拥抱他,陪伴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双目弯弯如同梁上新月。
“律子,”五条夫人连忙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会不重要,你是我的全部。”
路走到尽头,“可是后来我才觉得困惑,我的出生,是因为五条家需要这样的孩子吗?还是说,五条家只需要一个孩子,我的出生对你们而言什么也不是。”所以面对五条悟,他们任他予取予求,伦理纲常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纸废话,“如果是这样,最初完全可以不要让我觉得,我对你们而言很重要。”
至于缺了什么,他短期内没能想明白。
离开五条家去东京的生活对五条律子而言并没有多少变化,五条悟按照自己的承诺,给她打造了一个面面俱到的昂贵的笼子将她养了起来。这里除了她和五条悟,只有佣人来来去去。偌大的一栋房子,清清寂寂的,除了脚步声和呼吸声,再没多少人的声音,剩余的全都是屋里屋外的风声雨声。
“那悟呢?”律子看着她,笑容不达眼底,自顾自接了下去,“他只是从借你的肚子里出生的神,对吧?五条家的六眼,至高无上的神子。”五条家会为了他们对六眼扭曲的信仰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全部。
“母亲不需要道歉,”五条律子放下碗,苦笑一声,“悟想要的,五条家总会有人争先恐后地献给他,母亲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我又怎么能不难受,”五条律子变了很多,她瘦了,精神不好,身体里的伤多得让五条夫人怎么哭都停不下来,忍不住说,“如果可以,我情愿我从没生过他。”
五条夫人落了泪,“没能帮上忙,抱歉。”
面对心灰意冷的五条律子,五条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对不起,”她捂住脸,哭泣时的无能为力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得五条律子眼眶发热地挪开了眼睛,不敢再看她,“对不起,律子,对不起。”
这轮新月曾经无数次地在他夜里升起,直到他们发生关系那天后,他抬头望去的只有一片黑夜。
可是女人的y道或许能够通往她们身体深处,但是并不能通往她们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