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客官,只剩下两间房了,你们爱住不住!”眼前的头顶朴素的木质匾额,上面写着“温泉客栈”。“你”乐心憋红了脸想要反驳,却被朱鸢拦下。“掌柜的,就两间房吧。”掌柜的瞧着几人像是外来的,不耐烦的拿嘴努了努里面的一间门。“二两白银,不讲价。”“你这是黑店吧!哪有这样收钱的客栈?”乐心终是忍不住了,此等刁民竟敢在公主殿下面前无礼。“我说姑娘,你没瞧见荣阳如今都成什么样了?现在去街上瞧瞧还能有几家开着店铺,全都逃了!”“若不是我们给郡守府交钱,我们也没得活。”又是郡守府她皱眉。掌柜的手里拨弄着算盘,没再瞧他们一眼。“算了,乐心。”朱鸢使了个眼色,叫她拿钱出来。“鼠疫也属疠气之病,点燃艾烟后需以蒸气熏之,加艾草、藿香、五苓散进药浴,泡上两个时辰,方可好转。”面前的女子徐徐说道,便将手中的艾草丢进沐浴桶中,又拿着烛台点燃了艾柱,瞬时间烟雾缭绕,惹得乐心剧烈的咳嗽了一番。“你可有名字?”“小女子名唤三娘,姓谢。”“好,三娘,若此法有效,我定有重谢。”“姑娘说笑了,燕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本就无以为报,此番定会尽心尽力。”她浅浅勾唇,本就肤色若雪,这一笑,冰霜融解,与身上浅紫色的裙衫相映而放。可先回了房的燕停仍然未从今日她所言之中走出。原来燕大人前本宫一步走,是因得了一美人啊。那话看似轻描淡写,叫旁人也听不出什么不妥,可却让燕停坐立难安,好似无数蚊虫在耳边乱飞,脚下竟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燕大侠,小心。”同她一起进入房中的是谢三娘,正搭在他的手臂上,含情脉脉的瞧着他。燕停心里窜起一阵无名火来,从她的手里迅速抽出臂膀,退后了几步,目光所到之处应有三米远。“大侠,姑娘身份尊贵应当住一间,那这就剩下一间房”谢三娘看似娇羞的低下头。“你不必挂心,我睡长廊即可。”“那怎么行?”三娘上前两步,意图缩短两人的距离,谁知她走几步,对面的人就退几步。眼瞧着他越走越远,在将近五尺之时才停下。“这便是以后你我相隔之距,若你敢违哪怕毫厘”“我定会杀了你。”
男子瞳孔漆黑,那双透彻的眼睛闪着锋利,转身即走,留下阵阵凉风。“大侠!”诺大的客房里,只留下一个气成红脸的谢三娘,话憋在嘴边说不出来——“燕大人,您在这站了半个时辰了,到底需不需婢子进去向殿下通报?”乐心疑惑的瞧着他那紧张的神情,也不知此人到底发了什么癫。“麻烦乐心姑娘了”他站得笔直,明明一身利落的墨蓝,那双明亮剔透的玉眸却沾染了些许极致的犹豫乐心此生恐怕还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人“殿下说了,叫你去屏风外等着。”燕停微微低垂着头走进客房中,当地放着一张花莉大理石书案,那一边设着个斗大的汝窑,刚迈两步却隐隐约约闻到艾草的气息混着花香绕在鼻尖。云靴犹豫的停在屏风前,越往里走越觉得空气稀薄,一股热浪远远传来。温泉泉水沸且清,蒸汽围绕着木桶绕来绕去,氤氲沆瀣成水珠挂在女子娇嫩的额间,从远处望去,一双玉肩飘渺云霞镶嵌其中。朱鸢目光流连,刚刚一个伟岸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似乎能透过旁物瞧见他焦灼的内心正慢慢发酵。她轻轻笑着,从水中缓缓站起,清池之水从身上泻下如泓,抹胸的长裙衫紧紧的贴在身上,映出饱满的沟壑,在那朦胧之中起伏不定。细白的脚丫踩在木板上,印出一个个水淋淋的步子,青丝似黑瀑松松挽在身后,正顺着缕缕发根掉落水珠。“燕大人站了半个时辰,可想明白什么了?”莲花般洁白的手附着着屏风边,一双笑眼微蒙的眸子浅浅的盯着他。燕停看到她的一瞬愣了神,那满面的洁白春水在那罪恶的心底烫出了一枚烙印,宛若羽毛厮磨着耳畔,慌乱低伏在惶惶夜色中。“原是殿下在沐浴是臣叨扰了”他躲避着那灼热的目光,却不知该飘向哪里。眼前伸出一只藕臂,纤细的手指缓缓抬起掠过他的唇瓣,让燕停目光慌张一抬,对上了朱鸢的眼神。“燕停你不怕死吗?”想起白日里,他拿着她的手指塞进口中,空气中仿佛还留着那一丝丝旖旎的氛围,慢慢在着热浪中蒸腾。朱鸢靠得更近了些,踮脚便能擦过他的唇瓣,百草折腰只为春,而他此刻俯首称臣也只为公主殿下。他想说不怕,他这条命本就应该属于她。“你过来。”朱鸢背过身去,走向屏风后,可手指却从他的唇瓣落在腰佩上,拉着燕停向前走。他那双脚魂不守舍的游走在崖边,脚下的影子愈发沉重,却又贪婪的想要再往前走一步,或许能看到那一片鸢尾花开。却没料想到玉手芊芊捂住了他的眼睛,温热带着香息的唇瓣顺着燕停的颈子一路向上啄吻,云蒸雾涌,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了那春色不灭的缱绻。“殿下这是做什么?”她的手缓缓垂下,燕停的眸子里皆是破碎的柔情,灼灼的望着她嫣红的唇瓣,落下一寸又一寸。“是奖励”手落在他的胸前,轻轻一推,燕停毫无防备的跌进木桶,瞬时间水花四溅,一身墨色的蟒袍浸shi呈黑,头顶的青丝也垂落水中。“今日你替本宫止血的奖励。”二人皆跌坐水中,她攀着他的脖颈坐在燕停的腿间,娇小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烟雾氤氲,弥漫着情欲的味道,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