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镯子套在他腕间,光下的细钻闪耀,江潇给他戴完镯子就挪开了视线,她看到了不久前的夜晚看到过的黑色纹身。
叶凛轻轻抚摸着腕间的冰冷,这圈东西太细,没能遮住。
他淡淡地开口:“去过西藏吗?”
江潇被问得猝不及防,“去过一次。”
他低头拨开手镯,露出纹身完整的样子,江潇看着那细窄的文字问他:“这是藏文?”
“嗯,在西藏的时候有人对我说,困顿过往,皆来于心。回来之后好像能明白一些,就纹了这个。”
她的手指触到那块被永远留下印记的皮肤,“这是什么意思?”
“流淌的溪流。”
江潇反复思考这句话,她猜不到他的困顿,也解不了他的心。
她触摸纹身的手拉紧他,“还有一个礼物,在二楼。”
角落的房间被遗忘了许久,转开落灰的门把手,空荡的房间四周罩了层防尘布,她打开灯,洁白的布上蒙了层黑,拎住一角扯开,交迭的画框和画架整齐地靠在墙边。
江潇摆了摆空气里飘扬的粉尘,对门口的人说:“这些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他年轻的时候学画,眼光很好,你可以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他环顾四周,像是很认真地选择,只有叶凛自己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有多慌乱,他害怕找到也害怕找不到,情绪压到临界点。
屋子里的味道还有些呛人,他却平静地像个机器,这一屋子的东西里他没有看到他想要的。
“我给你选个?这个,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像鹤。”江潇拿起那卷国画拉开。
画里的鹤立在山崖高处,微微垂下的头俯瞰山底的城池,他看着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语气极轻:“走吧。”
夜幕降临,路灯重新点亮黑暗,离开北山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影绰交辉下,车内压抑得难受,江潇不动声色地打开车窗,让风呼呼灌进车内,她靠近车窗的眼被吹得发红,shi润。
安静的地库,身边的人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江潇拉开门的手缓了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想说的是一切我们所感知的都不过梦幻泡影,在变化无常中消逝,现在拥有的只是现在而已。”
缓缓上升的电梯里,江潇脑内一片空白,她在碰到车门的瞬间,想起了那句经文,她想不出叶凛的人生里会有什么样的往事让他这么痛苦在意。
江潇跟进完布展的事项,支着头出神,窗外的云团低沉,风在漆黑里扫荡,大雨将至。
手边的手机微微震动,弹出两条消息,颜料桶的头像跃到上面,廖群玉约她明天下午看展,问她有没有空。
江潇停在打字界面的手迟迟没有动,面对廖群玉,她想靠近却犹豫,最终还是打出一个好,发送。
叶凛开着车在夜晚的北城兜兜转转,还是朝着那条隧道的方向,车窗飘出的烟雾被一下子撞散,车里循环着那句we were born to die
呼啸的风是夜里嘶吼的猛兽,转动的轮毂掀起打落的雨滴,雨刮器的速度越来越快,半降的车窗完全落下,暴烈的风雨侵向他,引擎声在夜里低鸣,音响的女声混着雨声在车尾进入隧道前把一切推至顶点。
周哲之被几个电话吵醒去开门,他站在门口,额间的碎发满是chao气,衣服半shi半干。
叶凛换了身衣服坐在客厅抽烟,周哲之试探地问他:“你和江潇闹掰了?”
他摇头,抽完最后一口,烟蒂被扔进有水的杯子发出微不足道的刺啦声,“我有时候想停下,她不一样,我不想骗她。”
周哲之看到他手腕戴着的东西,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还是没能说出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出自大乘佛教《金刚经》。
歌是na del rey的born to die小叶开始内心挣扎说明他动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