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知道方才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了,齐浣面皮发黄,手也是,与这指头缝里娇嫩的肌肤简直判若两人。
身上已经烤得暖和了,并不怕再有冷风扑到她,沈浮快步走到姜知意身边:“你哥哥应该找到姜侯了。”
“对,西边,”沈浮忙问道,“你哥哥提过?”
他是为她紧张,为孩子紧张,姜知意有些说不出的感慨。夫妻两年里他几乎是一成不变的冷淡面孔,没想到这短短几个月,她竟然看到了他各种不同的面孔,紧张的、软弱的、懊悔的、落寞的,如今她对他的了解,反倒比做夫妻时要更深几分。
“正是得这么着才好,”齐浣站在边上,笑着附和道,“乡君这时候还是得有个男人照顾,有沈大人在,慢说夫人,连我这做大夫的也能松一口气。”
“好,”沈浮立刻说道,“以后我每天散朝后过来陪你散步。”
“没那么快,是要多久?”沈浮急急追问着。
以姜云沧的性格,能够安稳留下记号,想来姜遂平安无事,沈浮暗自庆幸着,这些天她日夜忧心,如今收到好消息,至少今晚,她能睡个安稳觉了。“放心吧,不会有事,一旦有消息,我头一个来告诉你。”
果然,姜云沧在赶往西州的路上就猜到了姜遂可能的藏身之处,那么他一句话也不曾向顾炎提起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沈浮沉吟着:“应该这几天就有消息了。”
接下来几天,外苑的人手几次找机会下手,非但弄破了齐浣的面皮,连手脚也都弄出了
“临走时提过一次,哥哥说阿爹从前带他去过,那里是处天然的屯兵之所。”姜知意极力回忆着,“但具体的地方哥哥说地图上没有标注,只有去过的人才能找到。”
他紧张地等着姜知意的回应,听见她说道:“不必了,有陈妈妈和轻罗陪着我就行。”
沈浮满心的正事被这一句话全都带走:“生的时候会艰难吗?”
他的声音紧紧绷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姜知意看他一眼。他已经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着,他眼下这模样倒像是在说什么国家大事,她从前只在他办公事时见过,而办公事,他不会这么紧张。
谢洹下诏后,顾炎不得不派出斥候出城寻找姜遂父子,虽然还没找到,但是在莽山某处发现了姜云沧惯用的标记,斥候顺着标记向山里寻找,又找到了疑似大队人马曾经驻扎的痕迹,只不过被精心掩盖过,无法确定是姜遂先前躲避的地方,还是姜云沧新近暂留的地方。
告辞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沈浮唤过庞泗:“让外苑那边找机会划破齐浣的脸。”
也不高,在厚厚的冬衣包裹下显得有些单薄:“不过孩子近来长得很快,乡君骨架小,还是要稍微控制着,别进补太多,免得生的时候艰难。”
沈浮心中一紧,一两天?那怎么成!她怎么受得了?“如何能确保顺利?”
姜知意猜她是有意让沈浮多来几趟,自从沈浮说要悔改,林凝就一直在撮合他们,想要拒绝,余光里瞥见沈浮紧张期待的脸,不必两个字便没能说出口。
姜云沧并没指望顾炎相救,沈浮觉得,他留下这些标记,更有可能是已经找到了姜遂,向城中传个信,好让军心稳定。
莽山。姜知意蓦地想起姜云沧临走之前,在送他出城的路上,曾经用手指点点画画,几次提起莽山西边。“在莽山西边吗?”
姜知意松一口气,听见林凝喃喃地念了句佛,沈浮还在说着细节:“斥候在莽山发现了他们留下来的记号,看情况时间应该不长。”
假庄明戴了面具,方才那个齐浣,沈浮很怀疑也是如法炮制。划破那层面皮,就能看清背后捣鬼的到底是谁。
“这个不好说,一旦发动起来,快的一半个时辰,慢的拖上一两天的也有。”
沈浮一阵失望,张了张嘴,想要再说又怕惹她不快,林凝及时开了口:“让他过来吧,陈妈妈一把年纪了,轻罗她们这些丫头没什么力气,天冷路滑的万一有什么闪失事情就大了,有他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妇人家头一胎,难免没那么快,”齐浣笑着,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都是正常情况,大人不必太过忧心。”
他说话的调子带着上扬的尾音,有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轻快,沈浮看他一眼,目光突然一顿。
他看见了齐浣的手,垂在薄薄的身体侧旁,纤细直溜,小指微微翘起一点,露出指头缝里柔嫩白皙的肌肤。
“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这要看各人的身体,许多事情难以预料。”齐浣谨慎着措辞,“不过乡君只要控制好饮食,让孩子别长得太快太大,生的时候总会容易些。再者乡君这段时间最好能时常走走散散步,身体强健起来,生产的时候吃的苦头就能小些。”
沈浮没有说破,看着齐浣将各样事项交代完,背起药箱出门,帘子放下来,姜知意很快问道:“西州怎么样了?”
身形单薄,垂手时小指翘起,手指纤细,肌肤娇嫩的人,他从前见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