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杨宇嵊用力点头,生怕自己的反应不到位。
“你看到板栗了?”
“不过那都是上幼儿园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爸妈要忙着工作,就把我们放在奶奶家。”
“嘿嘿。”
陈初凑近,仔细端详他的表情,眉毛微微挑着,眼尾上扬,带着点孩子气。
“哎呀,我们该去帮忙摘板栗了。”
但这一次,他知道,陈初是真心的。
杨宇嵊顿了顿,将背包放在两人中间,也坐在石头上,“好像有听到。”
陈初看着他爽朗的笑容,心里油然升起羡慕之情,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因为吃的苦太多了,自己都过得一团糟,有什么资格去劝导别人呢?
杨宇嵊蹲下,仔细看这个毛茸茸的,青黄色刺球,疑惑道:”这是板栗?“
这是一个非常需要耐心的过程,稍有不慎便容易被刺扎伤,或者不能完全去掉隔膜。
陈初举起竹竿,捅了捅树梢上的刺球。
然而杨宇嵊不一样,他的生活 温暖而明亮,话里的含义很真诚,不是惋惜,也不是同情,只是纯粹的善意。
“谢谢。”
“肯定会再见面的,亲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现在你正在想他,说明你的哥哥应该也正在想你……”
陈初和他道谢。
思忖片刻后,他也躺下,侧过身,右手撑在额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初。
“真的诶!”
“怎么样?”
青的眉眼,瞳仁比露珠更清亮。
从初一到高一,差不多四年的相处,杨宇嵊心里清楚他对陈初而言是个没什么特点,也不值得被记下的人,无论怎么在她身边打转,想要展示存在感,都只得到不咸不淡的态度。
陈初伸出手,秋天的阳光从她的指缝间滑下,“诶,你有没有听到 水声?”
于是变得越来越冷漠。
“当然可以。”
“我们?”
陈初戴上手套,挑了个最大的,点头,“是啊,板栗外面都有层壳的,你看“
山里气候多变,歇了一刻钟左右,云影渐浓,空气里多了潮湿的感觉,潺潺的水声变得有些湍急。
陈初点头,惬意地闭上眼,睫毛被照成里的透明的白金色,颤动时宛如蝴蝶振翅。
“怦怦”
陈初笑得很开心。
“哦,我还有个亲哥哥。”陈初转过脸,单手撑着下颌,视线落到山野间,轻描淡写道,”不过我们很久没见过了,差不多有十年没见了吧,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不过他已经尝过那甘甜滋味,自然不
杨宇嵊平躺在石头上,双手搭在胸前 。
“好吃。”
杨宇嵊有点疑惑。
虽然陈初的神情很平静,但杨宇嵊从她眼中看出了难以言说的悲伤与怅然。
杨宇嵊有点犹豫。
“啪嗒”
陈初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清净,听在耳里也如溪水般沁人心脾。
好像溪水里的小石头在滚动。
少年的小麦色皮肤和浓黑眉宇相得益彰,棕色眼瞳让人联想到漫山的秋叶,有种无法抗拒的温和。
口里的甘甜滋味持续弥漫,杨宇嵊抬头,看着树上毛绒绒的生板栗,风把陈初的帽子吹开了,露出绵软的碎发。
“你也来躺下,晒会儿太阳。”
“难怪你看起来对山里很熟悉。”
她的声音飘在山风里,背影轻盈如小鸟。
剥开青色的毛刺,再仔细地去掉白色隔膜,最终就能获得一颗甘甜的栗子了。
“看到了啊。”
陈初起身,拍了拍手,“走啦。”
也是毛绒绒的。
“周围肯定有小溪,我小时候住在乡下,就算不下雨,每天也能听到,淅淅沥沥,潺潺哗哗的水声,窗户一推开,就是山,到了秋天,山上很漂亮的,红的黄的绿的叶子,像调色盘一样。”
“”
如果她从小也处于被爱,自由自在,且无需考虑回报的状态,也就不会在遇到温柔与善意时,忍不住感到眼眶发酸吧。
他左右张望大半天,也没看到板栗的影子。
杨宇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青黄的刺壳咧着嘴,露出他熟悉的板栗。
“生的也能吃吗?”
杨宇嵊接过,咬了一小口,相比加工过的糖炒栗子来说,生板栗的味道要更加清甜,口感脆生生的,仿佛能吃出秋日山水的清新滋味。
毕竟在他的 印象中,板栗就是糖炒栗子店铺里卖的那种,外壳油光水滑,一剥开就是口感绵密,滋味甘甜的果肉。
到了板栗树下,陈初从杨宇嵊手里拿过竹竿。
“你们城里的小孩儿就是见识少了,哼哼。”陈初有点得意,给他剥开一颗,“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