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实在无法面对主僕二人待会儿一起从卧室出来的刺激画面,苏煒彤只好鸵鸟式的逃跑了。
她要冷静,不能像个妒妇似的把自己最难看的模样摊在他们俩面前,更不能被那嚣张的小丫头比下去。
今晚顏宇靖牵了她的手又留她同桌吃饭喝茶,已经很明确表达了对她的意思,所以现在她喝的这一大口老陈醋完全是师出有名不是自作多情。既然关係发展到这一步了,她就很有必要好好向他讨个说法然后告知对方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当然,这些话得要在场没有第三人的时候说,他们的世界里不可以有任何形式上的第三者。
戳破窗户纸的时刻终会到来,只是没料到会来得那么快,她连回家的一半路程都没来得及走到就被顏宇靖给追上了。
「真看不出你醋劲这么大,跟平时的你不像啊。」他一把逮住想逃的苏煒彤,匆匆束起的发髻甚至还在往后背滴水。
「我才没有,」路上行人不多了,但这样拉拉扯扯的也是不妥。「你先放开手。」
「保证不跑我就放。」顏宇靖接着又加了一句,「包括以后。」
「什么以后?」
「我不喜欢你这种不告而别的做法,也不想以后每次遇到什么事你连问都不问就消失,所以要你对我做出承诺。」
他还先来劲了,说的这是什么充满不平等条约的霸道总裁式台词?
「凭什么我先承诺,你又打算拿什么来交换?」他最好快点明白男女交往是双向的。
苏煒彤这副咄咄逼人的姿态确实有点超出顏宇靖的认知,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这女人的特别之处吗?
「看来你比我更先思考了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才会如此有备而来。
「是又怎么样?你要教训我不知廉耻吗?」这时代的女子连被发现思念喜欢的人都是罪过。
「你呀,别总像个偷瓜獾似的,」顏宇靖放开了她背起双手居高临下的说:「浑身都是刺。」
说她像刺猬已经够低情商了,还讲了个这么难听的别称,「就不能形容成玫瑰吗?」
「倒来计较这个,」他勾起嘴角问道:「卉萍给你气受了?」
「她喜欢你。」苏煒彤直言不讳的说。
「嗯,然后呢?你该知道她只是个下人。」是不具备任何威胁性的身份。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她深吸一口气道:「不管我有多喜欢你也无法接受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只是身体需要。」
「你有多喜欢我?」顏宇靖那双有神的眼睛被点亮了。
「这要我怎么说嘛,」又没个评分标准,「大概就是愿意先放下厨房不刷而去照顾你的那种程度吧。」
「喔~~」他抿着嘴点了下头,「好个比玫瑰花更美的形容方式。」
苏煒彤一直紧绷着的五官终于因为被逗笑而舒展开了,「起码比你的偷瓜獾好。」幸好她曾经听钱二七说过这个民间俗称。
「言归正传,我的要求你若是做不到,那我也不会给出任何承诺。」
这要求是不合理的,除了出身特别高贵或者个性特别自我的千金大小姐也许会在新婚燕尔时对夫婿提出这般规矩,不会再有其他女人对心上人一边表露心跡一边强调此事。
可是很奇怪,再怎么不合理的话由苏煒彤的口中说出来顏宇靖都不觉得受到了冒犯和挑衅。她是认真的,不是为了抬高自己也不是趁着情意正浓索取特权,甚至不能仅仅用嫉妒二字予以概括。
她清澈的双眼一直注视着他,没有再添加隻字片语,既不吵闹威胁也不垂泪乞怜,平静无波的表情背后是不留毫釐馀地的坚持。
顏宇靖看着这样的苏煒彤沉默了很久、思考了很久,但不论气氛再是如何停滞凝固她都没有后退半步。
这是一场关乎未来的博弈,他不得不谨慎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