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凉扯下了车,连伞也没打,三步并作两步地从隐蔽的侧门踏入了大厅。
——这,还真是……什么人都没有啊?
别说是狗仔了,就连服务员都见不着一个,举目望去只有一片色调暧昧的装饰墙,还有一个由数十个小灯箱拼成的——选房间用的,机器?
与我傻得覆水难收的表情不同,顾依凉的表情倒是挺坦然的,一丝不苟地举着手机对照着攻略挑房间,就是耳后的皮肤红得跟被铁烙过一样。
一套流程操作下来,他游移不定地看着几个显示着是空房的灯箱,转头问我:“咳,你看看你想选哪——”
我脑子一哄,跟水壶烧开了似的直冒蒸汽,心底甩出几道长长的尖锐哨音,随手指了一个灯箱:“随便选吧随便选吧快……”
他:“这么心急?”
我:“。”
我:“不急,不急——您悠着来,我出去散个步,喝个茶,再回——”
顾依凉闷闷一笑,抬手就选了我指的那个房间,拖着我往电梯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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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梯间到走廊到房间门口,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撞到,明明空房也没剩几间了,整个空间却都静悄悄的,隔音效果可见一斑。
装潢内饰的色调从暧昧渐变,灯光也昏暗朦胧,自四面八方地把一种躁动的情绪迭压到人的心上。
这感觉,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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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错怪天公了!他老人家这是做媒来了!
憋了整整两天的暗火终于寻到了破口!是时候完成未竟的伟业了!
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着沸腾着,齐声合唱着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我带着些许的忐忑和不安,屏息看着顾依凉不慌不忙地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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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着,盼望着,春天来了!
山润朗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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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诵课文的心念一顿。
顾依凉有些拘束的样子,指尖都快把鼻尖摸破皮了,侧过头来看我:“嗯……你选的……”
我呆立良久,颤颤地扶住了额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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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的配色,冰凉的钢管,桃色的霓虹灯管——
为什么天花板上会有镜子啊?!正对着床多不吉利啊?!那边那个长得像刑具的东西又是什么啊?!奥斯维辛吗?!那个像马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啊?!开房送坐骑吗?!怎么又还有秋千呢?!我可不想倒挂葡萄架啊?!
这是什么个主题的房间啊?!
不是,哪怕是乡村田园风或是土味爱琴海也要比这个来的好吧?
我心里整一个天柱折地维绝,面无人色地揪了揪顾依凉的袖子:“要不我们换……”
顾依凉把我一揽,往房间里面推了推:“算了吧,来都来了。”
我:?这句话该是放在这里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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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搂抱抱地进了房间,我俩大眼瞪大眼地站在房间正中,半天也没动作,像两个掉线死机了的机器人。
不是,虽然我们这段时间也没少亲密接触,玩也玩出了个繁花似锦,但!
这种直奔着本垒去的感觉多少还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啊。
尤其还是在这种环境的包围下!
我感觉很危险啊!
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还是顾依凉先启动了程式,不发一言地拉着我往浴室走。
临踏进浴室,我脚步一顿,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顾依凉一愣,迟疑地问:“我们……一起洗?”
“不要不要不要,”不用照镜子我也能猜到我现在的脸有多红,抽了件浴袍扔进他怀里,又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你出门的时候洗过了,我自己洗……”
他表情疑惑地一张嘴唇,又蓦地收了声音,抬手摸了摸鼻尖,闷闷笑了一声:“……嗯。”
我嘭地把浴室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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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放空漫无目的地浴室里绕了几圈,我大致考察了一下这酒店里准备好的小装置,翻出了一次性的,嗯,辅助清洁用品,和辅助润滑用品,又对着镜子给自己鼓了三分钟的劲,然后就动起了手来。
虽说是有了不少理论积累,但实际操作还是第一次……
万事开头难嘛!
放着热水掩饰住令人尴尬的水声,我整个人跟被水滚过一样红,磕磕绊绊地清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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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为什么我不再挣扎上下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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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尴尬的事还是让我来承受吧,反正尴尬就是我的人生主旋律,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了。
再说,谁叫我间接地把他给掰弯了呢……一想起他那三根烟,我都快愧疚死了好吗。
再者。
听说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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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