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歪头瞧着一本正经说出这番话的胤禟,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声说道:
“九哥,我手中有比那效果更好的,是我研究易容伪装术的时候随手弄出来的。我之前说打算同你合作,就是想做这门生意,而我娘这次误打误撞开了头,也算是有了顾客了。倘若以后来找她购买护肤品的女眷们越来越多,甚至有回头客,那咱们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有起色的。”
“咦,有何变动?”胤禟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裴湘狐疑地瞧了一眼胤禟,同样低声问道:
“是我娘她……”
“这样也好。我原本还想着,几年后咱们店铺开张了,我就去求求额涅,请她或者请一位郭络罗氏夫人当众‘不经意’地夸夸咱们的东西,然后再渐渐招揽顾客……没想到沈夫人先做到了。如此一来,确实加快了不少……这样吧,湘儿,我看你对做生意并没有太大兴趣,咱们说话的功夫,你都瞄了好几眼图纸了。得了,你忙你喜欢的吧,我去和沈夫人说说生意上的事,你就别多操心了。”
这次,裴湘在曹家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然后就带着大包小裹返回了沈家。而她抵达沈家的第三日,胤禟便再次从宫里出来了。他名义上是来替老师给裴湘布置新功课顺便收作业的,实际上则是给裴湘送来她需要的各种工具和材料的。
“……倒也是。”胤禟故作老成地摸了摸没有胡须的白皙下巴,沉吟道,“反正啊,你别多想,尽管用就是。这是我们父子两人之间的智慧较量,要是汗阿玛没发现呢,那是我这个做儿子的精明厉害,他老人家会感到欣慰的。要是他发现了,那这就是默许的福利,是他老人家心疼孩子,咱们应该懂得成全长辈的好意。”
“你怎么确定万岁爷当真不清楚这里面的猫腻?也许他只是不说而已。”
虽然他这个佟府幕僚目前只是个摆设,但私下里却给自己找了不少事。每日里,沈启堂看似在京城内外随意闲逛,其实是默默记下了京城百姓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的价格、京城治安的情况、外省来京城人士的路上见闻……
“也就是说,四格格的事算是到此为止了。罪魁祸首是辛姨娘,而从表面上来看,正院是毫无瓜葛的,连赶走王嬷嬷都是用生病的理由……”
至于佟家……沈启堂深谙人心,绝对不会因为有了佟家当靠山就冷落了才十二岁的四皇
沈启堂每晚都会把白日见闻一一记录下来,等到一条一条的记录积攒成了一个小册子后,他再托人递给宫中的胤禛。沈启堂这般尽心做事,就是在向胤禛明确表示,他效力之人,从始至终只有四皇子一位。
她只觉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根本不够用,就更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分心劳神了。
嬷嬷算个什么东西,曹家女儿也是她能算计磋磨的?
胤禟听闻此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裴湘听过各种小道消息后,在心里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之后便不再过多关注这些内宅的是是非非。她转身继续研究胤禟带出来的那几张图纸,还有她自己感兴趣的易容伪装技能,再加上每日的各种学习安排……
“九哥,咱们之前商量的一起做生意的事,有了一点变动。我觉得咱们可以提前开始经营了,不用非得等你我再长大一些的。”
想到这里,曹寅当即就让人将王嬷嬷叉了出去,甚至都没有顾及李氏颜面……
“这里面也有咱们自己需要的材料。”胤禟挨着小伙伴悄声道,“汗阿玛的注意力都被我列出的那张吃喝玩乐清单转移了,肯定没细瞧你写的这些。”
接下来,裴湘就对胤禟讲了王婉从蒋氏那里赚了一大笔银钱的经过。随后,她又告诉胤禟,蒋氏之后,王婉就对这门生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借着接下来的几次女眷聚会不着痕迹地推销了一番,甚至还直接将她口中所谓的前朝宫廷古方分成了简化版、完整版和改良版,并且保证每种版本都有能买得起的顾客。
这话正中裴湘下怀。她原本以为家里只能依靠自己赚更多的银钱呢——反正是不能指望沈启堂了,没想到王婉展露了经商的天赋。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把不太感兴趣的赚钱之事交给娘亲负责,而自己则可以尽情研究感兴趣的东西了。
就在裴湘忙着研究、胤禟和王婉忙着商量如何做生意的时候,沈启堂也没有闲着。
据裴湘所知,就在昨天,还有一位三品武官的夫人在向王婉打听详情。然后,经过王婉的一番劝说与推荐,那位刚从盛京回来的夫人当场就用上好的皮毛和人参等药材换购了王婉手中的所有余货。
这天晚上的正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裴湘不知具体情况。但是从侯嬷嬷等人打听到的消息拼凑出,自从辛姨娘折磨四格格之事被揭穿后,只是草草处置了辛姨娘以及雪嫣阁一众下人的曹寅终于表达了对正院的不满。不过。他的这份不满应该是控制在了很小的范围内。结果就是,李氏依旧地位安稳牢固,而她倚重的王嬷嬷在第二日却以生病的名义被送出了曹府,还不准带走过多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