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从前一直是我自己。”我回答着,小心地移动。路越来越陡,我只能手脚并用地前行。已经渐行渐高,腿发软,心有些慌,但是不怕,有她陪我。最后的这一段最险,爬上去,就到了那道孤崖,我们的终点站。那一霎那,我忽然想让她陪我去走华山的长空栈道。一个人的时候,我原是不敢去的。其实不是不敢,是不甘心一个人死去。“我也是,这样才开心。”她在夜风里大声说,并没有放慢速度,“我喜欢冒险,旅途上遇见很多男人,有的很强壮很英俊。我和他们睡觉,他们每个都说会帮我保护我,可是我约他们一起冒险的时候,他们却都回绝,无一例外……”说话间,她娴1地攀上最后突兀探出的那块顽石,手一撑,跨上去,下面的我听到她放松的吁气声。“知道吗,jolie,你是特别的,我喜欢你!”她探出半个身体朝下面的我喊,回声很大,我听得出她的表情带着灿烂地笑。“嗯,等我,我这就上来。”我咬了咬牙,略略停了停,深深吸了口气,便攀上。那个刹那,身体几乎像壁虎般附着在岩石上,除了手脚用力之外,毫无辅助,四周很黑,只有上面那些来自于她的光。风在耳边呼呼地掠过,我本能地知道自己的位置。“这个时候失足的话,会怎么样呢?”手扒着冰凉的石壁,一点点爬上,我的心跳得像只小兔,“如果我现在落下去,她会哭吗?她会记得我,还是忘了我呢?”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无论如何,终于快到终点了。我用手把身体撑上去,探起头,看到她伏在上面,眯着眼睛朝我笑。那一霎那,忽然好累。看到她的脸,我便张开手臂想去抱她,却在这一霎那,脚下一空。身体一下子倏然下坠,尖叫在夜风里回荡,她的和我的——悬在半空,我抬头,看到她从上面探身下来,手抓着我的手。她的这个举动让我莫名其妙地开心——其实很多时候我都知道我会坠落,很多人都在说要帮我,或者等着我走出来,但是,她向我伸出手了。有没有用,其实并不重要。我扬起头朝她笑,她的头灯照得我眼睛流泪。“放手吧,这样太危险了,别让我拖累你,还有……虽然我们刚刚相遇,但我喜欢你,不,我爱你。”说出来,这就够了,别的都无所谓——坠下去,我会去天堂,我会在那里继续偷偷看她,只是不会再被她抓住,可是……“是吗?”她只回应了这一句,便紧紧咬住嘴唇,我感觉到她手上的握力和拉力在加大。傻瓜。我这么想,忽然看到她的蓝眼睛在笑。“(那幅画,你的命运,日出,我)”看着她用嘴唇组成的那些词,我开始努力用脚在岩石上寻求支撑。不放弃的时候,总有结果。爬上来的时候,我们大笑着拥抱。她便拉住我,一直向前跑。山顶不大,略略平坦,向前便是探出的断崖,三面悬空,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有海浪的声音隐隐地传过来。我拥着她环顾,看那天穹宛如一块包容万物的巨大幕布,洒满了钻石般大大小小的星,漫天都是,令人目眩。站在崖边,觉得这些星离自己很近很近,仿佛触手可及。不知不觉,我和她都跪下来。在自然的美面前,人类永远渺小,只能窒息,只能跪拜。“jolie,看,是流星……”她忽然跳起来,孩子似尖叫。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东天,从反问号形状的狮子巨口里,两颗流星你追我逐地绚烂滑过。“那不是我们吗?”我想着,忽然感觉她的身体贴过来。“eanuelle,”我叫她的名字,“我想要你,现在……”我一下子抱紧她,把她压在身下,就在这三面悬空的孤崖上躺下去,然后就是没鼻子没眼睛地亲吻。那个时候,我听见她的呻吟、喘息和笑,感觉她的颤抖和回应。我知道,我也是一样的。夜里,山上崖边,漫天的星,除了我们的呻吟,便只有风声和远处的海涛。汗水淋漓的我们再次彼此进入,情欲,如同波浪,一下子涌上来,再一下子便把我们吞没。这次,酣畅淋漓,只是很快,因为紧张,因为激动,因为彼此需要。高潮的时候,那漫天的星似乎离我越来越近。喘息着停下来,就在这星空下面,赤裸的我们倦倦地相拥,一起颤抖,一起回味,看天边那一丝丝鱼肚白。“刚才,我想起红裙子的名字了。”“就是送你画的那个女孩?她叫什么?”“星儿,lesetoiles”“嗯,所以我们刚才看见她了,现在,太阳快出来了。”她说。“嗯。”我偎在她怀里,倦倦地朝她笑,“她的直觉很准,我要谢谢她。还有,我喜欢这样和你在一起。”“嗯。”她只是微笑,眼睛看着东方的天际——鱼肚白的颜色一点点扩大,在东面的天际渲染出一抹瑰丽的七彩色阶,下面微微荡漾的,是海。满天的星,逐渐隐没,只有那颗启明星在五色霞光中独自闪烁。然后,一点点灿烂忽然探出头,一下子,金光四射。“好美……”那一霎那,我回头,忽然看到她脸上有泪淌下来,而我也不由自主地落泪——天堂般的美,让人流泪,让人忘我,没错,真的是这样。太阳一点点升起来,和海平面上他的倒影一点点地分离,把无穷无尽的金光洒向这个世界——山,海,她和我,一点点亮起来,金光灿烂。我想,现在我们的样子和星儿的那幅画很像。“jolie,这里,真的是天堂吧……”她说,“我发现我根本没办法把它画下来。”“那又怎么样,我们已经是画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