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下围过来四个人，小陈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他是个新人，刚进这里没多久，处理事情还不怎么娴熟。
小陈顿了顿，犹豫着问一直看着他的然音：“然、然姐，您是……”
雨下得越来越急，雨刮器都快起不上作用，夏承关没办法开得太快。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舒绘和夏承关看着夏序怀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甚至称得上如临大敌，忍不住轻声问他：“小怀，怎么了？”
然音默了几秒，冷肃的神情渐渐消融：“他是我以前照顾过小孩。”
“然姐，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警察跑过去，对着先进来的一个女警说。
“你先报警！”夏序怀握拳抵着桌沿，眼神一点点沉下来。
然音听身边的警察讲明了前因后果，点过头后也走了过去。
夏序怀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他按下接听，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来，听爷爷的话，把裤子脱了，躺到床上，和你爸爸这张照片一样。”
“……夏序怀？夏序怀！”
“郁白的监护人。”有警察站起来喊了一句，舒绘等人纷纷走过去。
“孙华？”夏序怀微皱眉，不知道他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因为警察要求他们的监护人到场，郁白没有长辈可以过来，只能打电话给向晴。他打开手机的时候才看见很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夏序怀打来的。手机放在书包里，他没听见。
车子停在了公安局门口，三个人出门匆忙，没有带伞，淋着雨就进了门。
“……舒阿姨？”郁白迟钝地抬头看她，紧接着看见了离他两步远的夏序怀。他呆愣着，慌忙错开眼，像是做了错事心虚的小孩子。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时，夏序怀才回神。那个陌生号码打了好几通电话，显然是有什么急事。
“爷爷保证，你乖一点就没事，要不然等会奶奶该回来了，听话别动！”
“我是他的班主任。”向晴说。
“哦，两个未成年人打架，这些都是家长。”
向晴来得有点晚，到的时候先看了看郁白身上的情况，接着和舒绘夏承关一起了解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回来查个文件，”然音拍了拍身上的水珠，看这里这么多人，便问，“怎么回事？”
小陈看着他俩，问：“你们是郁白的父母？”
“可是、可是……”
“小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承关和舒绘也站起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舒绘又气又心疼，她直起身，巡视四周，想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夏序怀不关心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从进门起就一直盯着郁白，此时终于迈
三个人拿了手机外套就往外跑去，夏承关先去把车开过来，舒绘和夏序怀连忙坐上车。
“……好，我先报警，报警。”
一时间，局里鸡飞狗跳，所有警察都上来拦人，好不容易才让他们都安静下来。
舒绘焦急地回头看夏序怀，问：“联系小白的父母了吗？”
他们在一旁说着话，门口又停了一辆警车，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打伞走进警局。
夏序怀坐在后座，他身躯微弯，听了她的话沉默许久，才哑着嗓音开口说：“他已经没有爸妈了。”
“郁白和我哥……不是、是何纪……打起来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快来……快点！……快把他打死了，我试过了，他、他不松手……”
“都说了别动！”
“夏序怀……接电话……接……夏序怀？夏序怀！”孙华终于拨通号码，喊出口的名字让郁白的动作凝住。
“不是，”夏承关说，“我们是他同学的父母。”
小陈便看向向晴，问：“你是郁白的母亲？”
“别害怕，爷爷不会伤害你的，只会有一点点痛。”
“小白！”舒绘跑过去，弯腰看他脸上的伤，“怎么被打成这样？谁打的你！”
何纪的父母也到了，他们在公安局里吵吵嚷嚷，以为自己的儿子犯了天大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先打他一顿。
舒绘依旧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夏承关拍拍她的背安慰：“没事，先看警察怎么说。”
夏序怀一眼就看见了郁白，郁白身上还在滴水，怀里抱着个快烂掉的纸盒子，低垂着头的样子像是个被人遗弃的落汤小狗，坐在墙角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电话挂断，夏序怀缓了缓，才把话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郁白若有所觉，抬头看过来。
孙华正在做笔录，旁边坐着一脸阴沉的何纪，脖子上有一圈被掐出红痕的手印。
夏序怀的心徒然一紧，然后就是一阵阵闷痛。
然音点头，敏锐的目光突然顿住，停在了坐在墙角的少年身上。
“报警。”夏序怀站起身，直接打断孙华的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