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宽广的大袖边缘绣着的暗色流云纹。
“章大哥,”萧潇回过头来,目光专注,“庄家与你家世代交好,庄书仪对你也是赏识有加,但他也是个正直不徇私的人,对你自然会跟对旁人一般的那样严格。”
“臣明白。”
“我提拔你是为了你的真才实学,而不是因为我们之间亲近的关系庄书仪亦是一样,我信任他,因为他有经邦济世的首辅之能。难道是因为他从小照看着我长大,对我亲如父如师吗?并不是。”
“我知道,”章华从容回答道,“但我会把你当作一生最爱的人那样辅佐你,为你守护这个江山。你的天下就是我的天下。”
“章哥哥!”萧潇动情唤道。
君臣两人四手交握,彼此深情凝望。萧潇明亮如水的眼睛里有着爱意流淌。
那单薄纤弱的身子,像小鹿一样单纯幼弱的大眼睛章华多么想现在就抱紧他,把他保护在自己温暖的怀里,然而这可是在朝堂上,堂下的台阶人来人往,两人这样亲昵地站在一起握着手,就已经是僭越了章华只得把这一充满保护欲望的冲动遏制了下去。
“咳咳,”萧潇抬起衣袖,掩口轻咳几声,继续问道:“魏启安和王源的事情,你们处理的情况如何了?”
章华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事。魏启安是大理寺少卿,王源则是吏部侍郎,这两人几乎位极人臣,又都是朝中的硬刺头,表面上对皇帝忠心耿耿,实际上却对如今的朝廷多有微词,与萧潇的死对头、权藩晋城王萧涣暗通款曲。萧潇朝政令不通,下达到他们那里的时候总是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驳回,讨厌得很。
“我和庄大人两人分工合作,一个人去和魏启安谈条件,一个人和王源谈,分头去办。”
“嗯。”萧潇点点头,“我也听说了。”
“庄大人本来让我去处理王源的,后来又说王源比较棘手,把他拿回来了,让我去与魏启安谈。”章华继续道。
“确实是这样的。”皇帝道,“庄大人那边基本解决了。其实问清楚了王源要的,也很简单,他是要庄大人他舅舅家住了七十多年的祖传屋宅,想把它圈为跑马场。”
“啊?!”章华大惊道:“那那怎么能给?那可是自己的、自己的亲舅舅啊!听说庄大人的母亲去世得早,差不多就是他的舅舅把他抚养长大”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章华看见了皇上眼睛低垂着,死死盯着地面,惊得自己收了声。
萧潇却抬起了头,幽幽地说:“是的,庄大人让他的老舅舅把宅子腾出来给王源了这事还是经过我御笔朱批同意的”
说着,瞄见章华那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眼神,声音越来越细:“我,我已经在灵隐寺旁拨了一座屋宅给庄大人的老舅舅,让、让他们暂时有个安身的住处嗯虽、虽然地方没、没原来的那么好,房子有、有点小,还还有一点漏风”
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几乎是细不可闻,头也几乎低到了地上去。旒冕上的玉珠低垂,叮叮咚咚地清响。
章华的心头苦涩无比。这些天的周旋,魏启安的狮子大开口已经令他身心俱疲,心里对奸臣的厌恶也到了极点。年轻的他有着一腔报国和守护萧潇的热心,憎恨这追逐利益的泥沼。万万想不到,庄书仪贵为内阁首辅,能做到的也只是退步忍让,不得不满足那些饕餮之口。
庄书仪啊庄书仪,你为了维护皇上的威权,付出的何其多!
皇上他如此倚重你,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你!
章华暗暗咬牙,握紧拳头几次,挺胸昂首开口:“皇上,我向你们保证,我会妥善办好魏启安这桩事的,一定不会让你和庄大人烦恼。”
“好,那就辛苦哥哥了。”萧潇拾起他的手,还是低着头,几乎让章华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头顶。
“章华哥哥来了没有?”萧潇站在清华宫门口张望。
“来了来了,一炷香前就已经进宫了,现在正在朝这边来的路上了!”老太监弯腰谄媚地笑道,笑出了一脸的厚褶子。
“真的?”萧潇雀跃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猫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一刻。
“来了来了!”老太监又喊了一声,只见一个挺拔的人影踏着暮色而来,台阶前的小内侍们纷纷跪下请安。
来者面如冠玉,眸若星辰,一身挺括的官服,金貂犀带,清风满袖,不是萧潇心心念念的章华哥哥,又是谁?]
“章华哥哥!”萧潇欢呼一声,就迎上来,讨好地抓住他的袖子。
章华看上去却不怎么高兴,反而像是心上有化解不开的难题,在苦苦思索的样子。萧潇那样蹦蹦跳跳地在前引路,他也没怎么注意。
“哥哥,哥哥。”
萧潇撒娇似的在他的身上蹭了蹭,章华才反应过来:“潇潇?你怎么穿成这样?”
萧潇低头看着自己通身的一袭薄纱衣裳,把他玲珑的身形展示得一览无遗,只不过这纱衣太透了,连那要命的三点都透过薄纱若隐若现,分外诱人,看得见纱衣衣摆下窄窄的双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