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你再敢对他动心,我就电死你,你信不信!”钱德勒疯狂的叫骂声,隔着病房都能听得见。
兰斯站在外边疯狂地拍门:“钱德勒!钱德勒你给我开门!开门开门开门!”
钱德勒听到是兰斯的声音,叫骂声终于停止了,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头发散乱、满脸戾气的钱德勒出现在门里面。天啊,这个人,还是兰斯初见他时那个萌萌的宅男小医生吗?
但眼下兰斯哪有心情去管钱德勒为什么变态了,他只想赶快扑到祁默的床前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
“祁默?”兰斯握着拳头、压抑着狂跳的心脏走过去。
此刻的祁默已经被钱德勒折磨得完全不似人形,他浑身上下都被一块医院的白床单罩着,兰斯看不清他的表情。地上有他被扯下来的衣服,看来床单底下的祁默应该是被钱德勒剥得一丝不挂了。此刻他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两只眼睛,眼睛上头的床单被钱德勒剪了两个洞,似乎是为了让他看什么东西。从床单下头伸出了密密麻麻的导线,看来不仅仅是点击的导线,还连接着其他的仪器,好像是测试生命体征用的。
兰斯看到,祁默那两只原本好看无比的深邃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眼袋处露着青紫,眼球里布满了血丝。此刻他看到兰斯关切地靠近,眼神里先是有一些不敢置信,随后又变成了深深的痛苦和悲伤。
兰斯往他的视线对面看过去,墙上是一只闭路电视,是医院安排给病人解闷时看的。此刻,上面正播放着一张照片,是兰斯的照片,是钱德勒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
“钱德勒!你放我的照片给他看干什么!你给他穿戴的这都是什么!”兰斯歇斯底里地吼,钱德勒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见钱德勒不回答,兰斯赶忙上前去揭掉了裹着祁默的床单。这样的裹法,要不是眼睛上头留了两个洞,祁默早就窒息而死了。兰斯这才看到祁默的嘴里被塞了一团厚厚的粗布,这是要叫他不管多痛都叫不出声音来。他的心脏处连接心跳记录仪,仪器上还显示着他的心跳频率。兰斯懂了,不用祁默多说一个字,他全都懂了。钱德勒这个疯子,他是在用“脱敏治疗”的方法,对祁默进行强制的“戒瘾”治疗,而他想让祁默戒掉的这个瘾,就是兰斯。只要屏幕上出现兰斯的照片时,祁默的心跳稍一加快,能在仪器上读出波动来,钱德勒就会电击他,运用巴普洛夫的经典“刺激-反应”条件反射模型,将兰斯与电击的痛苦连接起来,强行让祁默不敢再对兰斯“动心”。可显然,祁默的意志从来没有屈服过。
兰斯已经气得连歇斯底里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无力地瘫坐在床边上,紧紧抓着祁默的两手,那双手腕上,被钱德勒叫来的保安们,用粗皮绳长期捆绑着,已经出现了血ye不流通而造成的深紫色勒痕。兰斯心疼地一遍遍抚摸着那两道伤痕,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过了许久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你滚。”当然是对钱德勒说的。
“兰斯,你听我说,”钱德勒也终于从被兰斯抓个现行的惊讶中缓过劲儿来,试图解释,“这个人他极度的危险,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啊。你知道他对你有非分之想吧,如果不让他对你彻底死心,这次他能杀你的猫,下次说不定”
“说不定杀的就是你!”祁默嘴里的布团已经被兰斯取了出来,他用嘶哑无力的声音,却说出了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兰斯看到,此刻祁默的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富有侵略性的神采。
“你看吧兰斯,我说的没错吧。他想杀我,想了好久了,所以连主任都批准了我对他使用电击,他的谋杀动机是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的。你一定要理解我啊兰斯”
“滚,”兰斯低声说,随后,他忽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了一声,“滚——!!!”
祁默那被连日来的酷刑折磨得变形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