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被冻结,李潜在这快要凝固的气氛中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濮禅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元白,不言不语,陆元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身体微微发抖。
李潜心想,难道是被濮禅欺负了?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不找濮禅问问题,为什么要搬宿舍?男生心里的保护欲一下子起来了,他把手里的书往墙角一放,大步走上前来,揽过陆元白肩膀。那一瞬间,濮禅刀锋一般的眼睛向他射来,他心里既得意又有一股好胜心,现在陆元白在他怀里,而濮禅什么都没有。
陆元白被揽在身后人怀里时还来不及反应,又很快被濮禅整个人抢了过去,被濮禅推在身后时,还差点摔了一跤,委屈的情绪还没发酵,便见濮禅像一头被触犯了地盘的雄狮一般向李潜扑去,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孩子便打了起来。
陆元白吓被吓得脸上血色全无,下意识地要上前去拉架,却被濮禅冷酷的声音吓住了,“滚远一点!”
李潜也说道:“你让开!”
陆元白楞楞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因他而起的战场。看到濮禅被李潜一拳打在脸上,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残酷。
“为什么打架?啊?你们俩?”班主任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烦躁得快把头发薅秃了。这两个人,没一个他惹得起的,唯一还敢说两句的,只有缩在角落里的陆元白,可人家又没打架,反而被吓得瑟瑟发抖还给他打电话。
两个男生脸上五彩斑斓,青青紫紫,均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濮禅抱着手,眼神盯着前方一个点,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潜倒是还笑得出来,只是也不说话,仿佛他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
班主任把目光转向了陆元白:“陆元白,你来说说,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你在现场,最有发言权。”他确实当了很多届的班主任,知道哪些学生他惹不起,也知道哪种学生会怕他。
陆元白果然一个哆嗦,瑟缩着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嘴唇抖了抖,小声吐出两个字:“怪我”
班主任没听清,凑了过来:“大点声!”他的班级里许多男生好动,自然有一套自己的威严,陆元白吓得脸色越发苍白。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正想换个法子让他开口,却听到濮禅冷冷的声音:“是我我看他不爽想揍他,也是我先动手的。”
李潜嬉笑了一声:“老师,您也听到了。”
陆元白惊慌得想去拉濮禅的手,却被他避开,濮禅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班主任说道:“什么处分我都接受,老师按规矩办事就行了。”说完直接走了。
班主任也为难,此刻正想找个台阶下了,这两尊佛,没一个他能处罚的,但事情是濮禅惹出来的,濮禅也认错了,也只能这样了。
回宿舍的路上,陆元白一直心不在焉的,李潜这才后知后觉,原来他从来没赢过。
濮禅被记了处分,严重警告一次,还要写检讨书,在学生早Cao时站在国旗下念出来,做一个反面教材。
陆元白看濮禅面无表情地承认自己不该打架,以后会改正。他听到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学生时代从没犯过错的大学霸,现在被那么多人围观认错。
事情是因他而起的,陆元白知道,他想跟濮禅说话,说对不起,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可是濮禅不回宿舍了,每天不知道待在哪里,只有在教室里能找到他,可是陆元白又不敢去找他。
看不到他了,又心心念念他在哪里。
好不容易在卫生间遇到了,濮禅洗完手,看也不看他,与他擦肩而过。陆元白觉得自己把一生的勇气都用光了,才敢去拉他的手,听到他没有感情的声音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