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道长廊，转眼到了一座阁楼，楼下是辉煌大堂，楼上雕梁画栋，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金培元走在前面，上了楼，推开了一间叫“碧江流”的包间，里面两个服务生正忙碌碌地摆盘，金培元在一旁的一组沙发上坐下，并朝我招了手。
我坐他对面的地方，金培元抬了抬眼，那两个服务生布置完毕，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高凳没有椅背，我昏昏沉沉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要打个趔趄堪堪摔倒，一人摸着牌笑，说金主任你这小玩意酒量不行啊。
这局是金培元发起的，他没有坐主座，领我坐在斜方的位置。菜上来了，金培元说着一些官话，让我去敬酒，一个一个敬，一顿饭下来，菜我没有吃多少，酒喝了一大堆，期间还有几个人在我身上摸蹭了两把，我醉醺醺地摇晃着躲避过去了。
我转过头，金培元穿着深蓝色调的西装外套，打着一条丝绸亮光的几何纹领带，好整以暇地坐了进来。
车子左拐右拐，到了一家私房菜馆，暮色四合，青白天光里钱塘春色的匾额下飘摇着两盏工笔灯笼。金培元下了车，把座位上的公文包抓在手里，稳步走了进去。
“金主任，您昨天把我折腾成那样，我也不是铁打的不是？”我是恨金培元，但同时也怕他，他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
一行人由穿着旗袍的端庄女子引进，金培元站起来，走向他们，同时伸出了手，和这些人一一相握，热络招呼他们入座。我跟在金培元身后，低着头。
金培元的话这样造作露骨，他手放在我的头顶，自然感受到了我听完他这一句话后的恶寒，他还以为我是在怕他，十分满意的拍着我的肩让我起来。我刚刚坐好，整理了头发，包厢门便被打开了。
金培元放下手开始细细的端详我，之后笑意更深，“还知道打扮打扮再来，挺懂事。”
刚刚饭桌上的人走了大半，现在剩下的也只有四个人了，不带我正好凑成一桌，茶还未沏好，整个屋子已经被烟雾蔓延了，金培元让我坐在他旁边的一张小高凳上，为在座的人添茶点烟倒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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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恹恹的没应他。金培元捏住我下巴，说程霜，好想看你跪我脚边什么样。
金培元摸着我的头发，像老岳经常做的那样，我也任他摸。金培元觉得我很有意思，他说我：“你看起来张牙舞爪，听话起来却不是一般的乖巧。”
五点我出了门，走到学院路口不过十几分钟，金培元送我的那辆车早在路边等，我走过去，驾驶座的司机走下来，对我点头道：“程小姐，你等一等，主任马上到。”
金培元，睚眦必报，心眼比针眼还小。
金培元道：“她还是个学生呢，哪能喝多少。不过是给王局面子。”
“钱塘春色。”金培元道，又见我一副迷茫神色，他贴心道：“开导航吧。”
他关了车门，将手里的包放在旁边座位，笑着对我说：“来的真早。”
我不说话，岳嵩文还能要我？我也不愿意去他哪了。我喜欢老岳，但喜欢他代价太大，又很累，得到的快乐其实不那么多，还不如不要喜欢。金培元要来捏我的脸，我立刻躲开：“别摸，蹭你一手化妆品。”
系好了安全带，车载音响放着一首我没听过的歌，一个女声一直在吟唱，半天没一句歌词，这首歌切换掉的时候，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去了？”金培元说完这句停了一停，像给我点空挡让我自己掂量清楚，“今天下午五点半，还是上次约的地方。你的车我会派人送来。如果今天还放我鸽子，我就让你们同学都看看你昨天那骚样。”赤.裸的要挟。
我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司机拦我，让我坐在驾驶座，我说我没带驾照，司机告诉我让我不必担心，坚持着让我坐上了驾驶座。
我起步，“去哪？”
那人随口道：“学生？哪个学校的？”
巧了，岳嵩文对我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太不懂事了”。
吃完了饭，我以为这便结束，金培元却提议说他还准备了茶，我晕头转向跟着金培元走了一路，到了一家茶馆，开门一看，哪是喝茶啊，茶桌只在一个角落，正中间摆着一张自动麻将桌。
金培元道“坐过来些。”我坐过去，距他一个人的空间，他笑了笑，忽然抬手，将我放倒，枕在他的双腿上了。
待主食上来，一桌人低着头呼噜呼噜啜着小米海参盅，我早已吃不了东西，坐在椅子上半阖眼睛，身边的金培元给我一杯茶，我推拒了一把，他便叫我起来，再去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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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培元笑吟吟地看着我，“我已经和岳嵩文说过了，说你愿意跟我两个星期。”他摸着我的头发：“两个星期一过，你就还是岳嵩文的人，你不是喜欢他么，到时候你还跟着他。不亏吧？”
原来他真录了像，他真像是做得出这事的，如果那些影像散布出来，我在学校可能是真混不下去。没有学上，我爸一定会把我打死，这比被金培元弄折磨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