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醒来时,窗外透出赭红色。
已经傍晚了。
她动了动,摸到一个装热水的皮袋子,就贴在她小腹边上。热流从小xue里涌出来,她红着脸摸下去,发现垫布放好了,衣服也穿好了。
她身上灼热,微汗,严严实实地盖着师父的白翎大氅。
“醒了?”
师父从外间走进来,青衫素衣,墨发披散,身形挺拔如松柏。被那缕赭色光芒一映,如镀金身,遥不可及。
叶絮爬起来,急切道:“师父我、我饿了。”
“等粥热一热。”
叶絮向来是通人心的,总能知道别人话里的意思。
师父说“等粥热一热”,那她肯定昏睡了很久。师父一直在等她起来,怕她醒了找吃的,又怕放久了会凉,所以隔段时间就再热热。
“你感觉怎么样?”苏越止走到白玉台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有些发热。”
“师父,是屋里太热了”
苏越止给她诊脉,除了虚也没别的问题,于是他把地龙和炭盆撤了。
叶絮面上的酡红色终于下去点。
但是下去之后,又太苍白了。
“还是点上吧。”
“师父,我想先吃点东西。”
苏越止终于不再折腾地龙,去把粥给她端来。
一碗鸡丝虾仁粥。
鸡丝是嫩黄色,均匀地洒开,虾仁像白玉似的浮在碗里,入口又滑又弹。盐味很淡,可是鸡rou、虾rou的鲜味十足,叶絮差点把舌头都吃下去。
苏越止又给她盛了一小碗,问道:“你昨夜说,在山下见着厉长风了?”
他一提“昨夜”,叶絮才后知后觉地痛起来。]
月事来了,所以小腹坠痛。后面被干得太凶,也有些刺痛。双腿一整晚都保持分开,现在半身酸痛。
她哽咽一声。
“怎么”苏越止微怔。
叶絮只说:“太好吃了。”
她又抹抹眼角:“昨夜在夜市上,我看见厉将军了。”
“一身便装,但是忘了换长风军的靴子。武器暗器都在身,腰上隆起的牌子轮廓,是随驾金牌。他正在当值,不是之前说的顺路探望。”
“师父”
叶絮紧张地看向苏越止。
他将粥里的鸡丝搅匀,又喂一口给她,声音低柔道:“无妨。”
叶絮仍心下惴惴。
不久前,厉长风奉天子之命南下。
因剑南道有位节度使,受邪教所惑,掀起叛乱。
邪教名为“优昙婆罗教”,从外域传至南疆,又从南疆传至其他边地。它在民间影响颇大,但蛊惑当朝官员掀起叛乱,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师父的旧爱,
也就是优昙婆罗教圣女,离鸢。
天子下令讨伐邪教,厉长风出发前,先来肇阳峰暗探。
苏越止自然不会与邪教为伍。
但朝廷怕他拔剑为红颜,干扰此次平乱,所以才来探探口风。
只有叶絮心里清楚,师父多半是有此意的。
他十年未愈伤势,未解蛊毒,近日却突然破她身子,这之后连经期都没放过,索要不休。]
这只能是为了恢复伤势,赶赴剑南道,从长风军铁蹄下保离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