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也没到绝望的时候,苏榭心中一突,手指忍不住揪紧了。
相貌、体型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声音,那样熟悉,就好像、就好像……
“是、是你吗……?”
小心翼翼的开口,苏榭的心都提了起来,危险的在半空中摇晃。
周悦一怔,饶是他是个天生的铁石心肠,也被苏榭这怯怯的一声唤的心软了,连忙上前几步,挨到他身前蹲下,抬起脸道:“是我。”
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相貌让苏榭晃了一下神,眼中露出一丝怀疑:“是……你?”
“嗯,是我。”周悦拉过苏榭的手,缓缓放到自己脸侧,让他摸到耳下一点突起的痕迹,“你摘下来,一看便知。”
苏榭若有所思,眼中一点点亮起光芒,屏住呼吸小心的一点点掀开薄如蝉翼的假皮,露出那张俊逸的面容。
含情带笑的桃花眼温柔的对着他,眨了眨眼。
苏榭抿了抿唇,眼眶微微发红。
“你真的来了……”他呢喃着望着面前俊美的少年郎,释然又欢喜的重复,“来救我了。”
周悦偏头亲了亲苏榭颤抖的掌心,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
“不光我来了,你弟弟也来了。”
“棠棠?”苏榭一呆,下意识看向站在门边的少年,为那张陌生的脸茫然了一下,“又是面具?”
“那倒不是。”周悦站起身,亲自把近乡情怯的小兔子拉过来,从怀里掏出瓶药水,滴在帕子上给红着眼的小兔子抹了抹脸,“喏,简单的画了几笔。”
苏棠泪汪汪的看着苏榭,哽咽着喊了一声“哥哥”。
苏榭的鼻子也是一酸,忙伸出手拉他:“棠棠,过来。”
白天那场短暂的会面充斥着暧昧的情香、迷蒙的性欲,苏榭被折磨的够呛,苏棠也流了许多泪,两人都没能好好说一说话,此时有了一整晚充足的时间,再加上有周悦这位颇有能耐的江湖少侠守着,兄弟两个便无意识的放下心,弟弟往前一扑,投入哥哥怀里。哥哥搂着双生弟弟就势往后一倒,像年幼时千百次做过的那样,和弟弟两个咕噜噜滚进床上,两人彼此拥抱着,身体面对面的蜷缩起来,像两只毛茸茸的动物幼崽互相取暖一般,挨挨蹭蹭的团在一起,小声说起话来。
漂亮的兄弟俩脸凑的很近,两双眼睛都是红彤彤的,苍白的脸上也因为重逢而带了些血色,苏棠望着苏榭发育过度的胸脯,心疼的咬着唇直抽气,小拳头紧紧的攥着,难过的不行。
苏榭温柔的抚了抚弟弟柔软的额发,小声哄:“我没事的,你瞧,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这处长大了又怎样?也不过是比别的双儿早长几年而已,等双儿嫁了人,这儿早晚都要长的,我还省事儿了呢。”
这话说的轻松又逗趣,苏棠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声埋怨:“这怎么能一样?娘不是说过,成亲后双儿这处是慢慢长起来的,得让丈夫……那个,揉大的,自己长大的话,不贞洁,夫家要嫌弃的。”
“哟,我们棠棠懂得还挺多。”苏榭先笑着调笑了一句,上扬的嘴角还没来得及落下,又溢出一声轻叹,“我现在这个情况,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夫家……虽然贞洁未失,但还有那户人家敢娶我?”
自怨自艾完了,还不忘宽慰弟弟:“棠棠,你与我不一样,你贞洁未失,也没让那些药糟蹋的太过,只要没人知道这段时间的遭遇,定能找个好人家的。等我们回了扬州,我就叫人放出当时让人拐去的只有我一个人,你被好心的郎中给救了的消息,到那时,你就能干干净净的出嫁,忘掉这些难过的事情。”
一字一句,全是兄长的拳拳爱护之心,苏榭握着苏棠的小拳头,慢慢的把他僵硬的手指分开,眼底一片温柔。
苏棠却慌了,忙不迭的抓住苏榭的手腕,“这怎么行?!我如何能、如何有脸踩着哥哥的脸面、哥哥的名声嫁人?若我真那样做了,那我成什么人了?那我岂不是成了踩着哥哥的血泪往上爬的混账了吗?不行,绝对不行!”
“棠棠……”苏榭还要再劝,被难得硬气起来的苏棠断然拒绝。
“哥哥不必再说了!我苏棠,便是绞了头发出家,也绝不会将污水泼在哥哥身上。若能有好人愿意娶我们,我就和哥哥一起嫁给他,做小也罢,通房也可,我一定要与哥哥一起。若是没有人愿意提亲,我就留在家里,同哥哥一起守着苏家的祖业,若是连苏家也待不下去了,一起去道观苦修又怎样?”
说罢,慌慌的抓紧苏榭的手,哽咽道:“哥哥,我不怕吃苦,明明我们都在染缸里被染的一团黑,你千万别要我一个人爬出去。我、我害怕啊。”
苏榭的眼中也泛起泪意,心中又酸又软,小声的叫苏棠的小名:“棠棠……你,怎么这么笨呀。”
再说下去两人指不定就要抱头痛哭了,周悦在旁边无声看了半晌,终于有些尴尬的开口:“两位,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两只哭唧唧的小动物都是一惊,傻乎乎的扭头看过去,两双一模一样讶然大睁的眼睛都是红通通的,鼻子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