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去水里跟天鹅和锦鲤作伴,“你们这可差了点儿意思……”纳矢剌翻脸便对海军军官们发难,“摆出来一堆又老又烂,货色污糟的omega,又想让我怎么相信你们造的那些能杀人的家伙事?”
原本正谄媚扭着身子的omega也不敢有动作了,他灰溜溜地从桌面上滑下来,只偎到邵长庚身边,没胆子再说什么,桓维霖笑容依旧,但在准备开口之前,他眼前又现了新人,军官即刻改换说辞,“看!我们现在都被照亮了!”
那群金发雪肤的omega携来兰麝馨香,舱内显得更满当了,他们每个都只往身上轻裹白纱,肌肤粉白润泽,犹有珍珠微光,现在珍珠们又四散开来,陪着皇家海军的军官纵情宴乐,异域风情的奇珍像是给周围都泼上了蜜,多种信息素淫糜地杂作一团。
“看看这些可人儿们,来自日落之地的尤物,如丝金发却永远染着骄阳的灿烂,他们就像猫,乐意舔舐,身躯是想象不到的柔韧,昔日帝国英雄踏过这些猫儿的窝,现在诸位何妨再做一回征服者?”
郑天德脱下帽子,向在座所有人鞠躬。
“我也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热爱我的祖国。”邵长庚此言一处,席间活跃起来,只有刚在他旁边的omega暗地里朝新落座的金发少年翻了多个白眼,两个omega从两旁挤着中尉,非让alpha坐拥右吻抽不出身,可显然金发的反而后来居上,更受偏爱,也因有人偏爱更主动起来,他直接推开了另一人,和邵长庚靠着舱壁缠吻,金发随着动作在脑后铺开,有些发丝还给压到了一旁插着花的壁瓶上,粉彩开光的壁瓶釉色美丽,白鹭青莲嬉戏的小景绘在其上,邵长庚伸手去为omega理好金发,捎带拨正了被碰歪的瓷瓶,其余人处也大体是同一般光景。
因在交际场上也算眼熟,桓维霖自然是认识郑天德的,“这位,岭北军帕罕司令的岳丈,正名萧元亨。”趁着介绍时,纳矢剌整了整衣服,仍不用正眼去看谁,事实上若是没有异族的装束衣饰,他同帝国首都大多数市民看上去别无二致,“我的德鲁格可没法子拿一般的庸脂俗粉糊弄过去。”闲坐近旁的桓维霖对郑天德说。
“萧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尽管……”
萧元亨还是没多少耐心的样子,他直接打断郑天德,“这些个黄头发看着倒有意思。”说着他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事一样转了转手腕,“不过他们还会什么?吹拉弹唱那一类?我们需要更高雅的娱乐。”
“他们能吹得东西多得很……”
“你懂什么风雅?”萧元亨边吸水烟边吐出这句,半晌他吐尽了烟,又接着问郑天德,“有个叫冯文昭的是你朋友?你倒是以为我和那种黄毛小子吃得是同一口?”
“想着你也该认识那人,纳矢剌跟他算是连襟。”桓维霖补充道,又用了萧元亨的岭北名字。
“无论如何,在我踩碎那只臭虫之前……”萧元亨还是对郑天德毫不在意,他咬起了omega的耳垂,“你最好给看着整几出乐呵的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郑天德憋住诅咒谩骂退到外间甲板上,正欲将火撒给手下,就被跟出来的人喊住。
“我愿意劝您理解一下这些,跨文化的差异不是一时半会能弥合起来的。”甲板左右晃荡一阵,邵长庚抓住缆绳稳住自己,“在您胸前这儿比条线……”他带着礼貌的微笑,“这回找来的omega别超过这么高。”
“你是在建议我给那北佬牵头骡子来?”
“还麻烦您别弄一头超过十四岁的骡子。”
“为此我愿意感谢您。”郑天德对邵长庚说,“德鲁格?”他戏谑着帝国北部的语言,向中尉伸出手。
邵长庚自然而然地去同对方握手,河面上光源混杂,月亮、星光和霓虹灯都足以提供清晰视线,“这是什么?”中尉看着自己虎口上的暗红污渍问。
乌云挪过来,暂时压住月光。
“独角兽的血。”郑天德回答。
“眼下这世道……您打算放独角兽去找处子omega吗?”
虽然夜晚已有了太多笑声,但此刻两个人都弯起了嘴角。“您想来也不明白。”郑天德笑容散去后开口,“弄来那样一个未成年的omega——还要是处子,得承担多大的风险?我们这是合法生意,小宝贝们都是自愿又自主,定期的健康检查,还有劳动保险、假期福利、年终奖励……当然,他们也都在合法的年纪上。”
“挺意外您跟我谈这些合法事宜,但我还是不太清楚……”邵长庚将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我们和我们的岭北兄弟们——我们的德鲁格,也不过是谈些合法的生意,这个玩意又算是怎么回事?它是壁瓶里的绢花吗?”
郑天德霎时脸色铁青,只得尴尬地接回那块黑色的小方盒,“朋友,你真是个恶棍。”他瞪着邵长庚。
“我不愿意猜测您是在搞间谍那一类破事还是别的什么,但哪怕是被窃听着,该合法合理的东西也终归是合法合理的。”
“得,就当交个朋友,今天这场子算我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