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孙佳莹拉着大夫飞跑过来,大夫吩咐两小只:“你们快去准备热水,谁再去将这个煮上。”宋知枝去烧热水,烧了热水回来,就看见大夫拿着长长的针戳在王巧慧头顶,大夫一套针施完,王巧慧悠悠转醒。大夫嘱咐:“气急攻心,要出事的,这身体切记好好好保养,切不可再受刺激。”王巧慧脑袋正顶一根细细的长针,这针要在脑袋上半柱香的时间,宋知枝泪珠子啪嗒就掉下来,十分愧疚:“对不起,舅母。”王巧慧就将大夫和孙佳莹支出去,有气无力的气音:“知枝,你别怪舅母总是将你推出去,以后你就知道了,你舅舅不可靠,我一个村妇,大字不识一个,也指望不上,舅母都是为你好。”“裴和家境好,你去那里好吃的好穿的,你年纪轻轻的,整日去收那些衣服洗,等到舅母这个年纪你就是我这样的,手臂比人的胳膊粗,手心都是厚厚的老茧,日日被你舅舅嫌弃,去吃好的,穿好的,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是根据自己的路来判断对错,王巧慧受了一辈子的穷,见惯了贫贱夫妻的悲哀,她觉得高门大院的一具白骨都比她来的好。好日子就算短一些,也好过一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知道,舅母说的是对的,舅母已经给她气的病了,她不应该再不听话。可是,为什么她就是张不开嘴呢?为什么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呢?宋知枝泪珠子啪嗒啪嗒掉。想到上次说进王府,宋知枝只很短暂的沉默一瞬,就乖乖的说:“我听舅母的。”她连王府是什么样子都不问。“你是不是还惦记着王爷?”宋知枝不知道,她自觉也没有经常刻意去惦记他,只是在听到关于他的事,比如王爷,比如点心,比如灯笼这样的一瞬间,关于他的一点,心脏会蓦的刺痛,这刺痛很快又会消失。王巧慧狠狠心:“王爷听说你要嫁人,还说要给你备一份礼物。”宋知枝就觉得心里好难过。他这样盼着她嫁人吗?王巧慧给她沾到唇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傻姑娘,舅母不逼你现在说话,我明日叫人给裴和送一分信,你自己接触一下就知道,他对你真的有心,也会对你好。”宋知枝能拒绝吗?她拒绝不了。“这针时辰差不多了,你叫大夫进来取针,取完针我就要休息了,你们自己也去烧热水洗漱。”宋知枝起身出去,王巧慧摸了摸鬓边的发:“小呆瓜,你和我斗!”看她明日怎么教裴和。大夫取了针下来,看见筷子一样长的针。王巧慧:“……”她说给她施看着吓人一点的针,没说要这么长的。
王巧慧跑了一天也没顾上吃饭,这会子就感觉好饿啊,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两个孩子洗漱完又来看她,催促两个孩子去睡觉,终于听见关门声,她立刻蹑手蹑脚下床,去灶上翻rou饼。孙佳莹躺到榻上忽然又不放心,开了门出来,就看见王巧慧嘴里一张卷饼,手里一张卷rou饼。王巧慧:“……”捂上孙佳莹的嘴巴,拽到房里一通解释,孙佳莹气的给她娘一个白眼。回到房间恍然想起来,她也没吃晚膳。端了饼进屋,和宋知枝一道分了饼吃。有些东西喜欢在半夜发作,有些情绪在半夜会叠加。凌晨三更,储司寒蓦的从床上惊坐起,恨的压根痒痒!他的妾室,初一还在他床上,现在要跑到别的男人的床上了!她还只给他讲三打白骨Jing!她准备给书生讲三打白骨Jing?还是要……做。有种啊你宋知枝! 耀玲珑孙佳莹照旧天蒙蒙亮起床, 轻手轻脚的也没惊动宋知枝,自己去了灶上生火剁rou和面,准备做白菜rou陷的rou包。“娘, 你做什么去?”她听见脚步声, 探出脑袋来, 就看见王巧慧往外头去。这女儿,长的猫耳朵是吧!“我说你这嗓门, 就不能小一点!一大早的就嚎,你姐姐还在睡觉, 一天到晚的,什么事都要问,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管什么, 我马上就回来。”孙佳莹撇撇嘴, 就知道凶她!她大嗓门,不是跟她学的吗。还是大姑温柔,会哄她是小囡囡。王巧慧赶在宋知枝睡醒之前回来,孙佳莹的白菜rou包子也蒸好了,宋知枝揉着眼睛醒过来, 才出了房门, 就闻见了包子香。洗漱好,进了灶房, 孙佳莹挑了个大包子给她,大大的声:“姐姐,第一个包子给你!”王巧慧:“……”王巧慧筷子就敲着桌子, “我自己夹!”孙佳莹哼哼, “我大嗓门,做出来的包子也撑嗓门。”王巧慧筷子敲在桌子上:“……死妮子, 还敢跟你娘顶嘴了。”宋知枝脑袋歪靠过去,“佳莹最好了,比我娘做饭还好吃,我都吃肥了。”孙佳莹就满意了,“姐姐你多吃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