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扭打在一起。我的腹部起码中了5、6拳,疼得直不起腰来。戴里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连脸上都挂了彩。
我和戴里克彻底闹翻了。冷静下来想想,其实这样也挺好,起码不必担心戴里克会因为我的举动而受到牵连。
总之,我是绝不会抛下爱格伯特不管的。
观察记录939-
记录:-15研究员亚伦
时间:11月2日
最近我整日都在照顾爱格伯特,所以对观察报告有些疏于记录。
如果我的预计没有错误,爱格伯特在下个月,最迟下下个月,就要临盆了。他在怀孕期间与一般的人类孕妇表现得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条件限制,我没有办法对他做超检查,可我相信他腹中的孩子一定会是个健康的胎儿。
我曾近距离地观察过他裸露的腹部。那里浑圆鼓胀,从皮肤下浮现出一条条青紫的血管。即使隔着玻璃无法触碰,我也能感受到那处的温暖、柔软,以及宝宝若隐若现的脉动。
爱格伯特说他的肚子很恶心,叫我不要看,可我不这样认为。没有比他隆起的腹部更可爱、更让人感动的身体部位了。
关于分娩,我曾多次提出会在场提供帮助,但爱格伯特坚持要独自产下胎儿。
我想他是不好意思,或者是想保留身为男性的尊严。这样的爱格伯特也让我好喜欢。
我无比期待着宝宝的出生。
繁殖记录939-
记录:-15研究员亚伦
时间:12月24日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定是某个部分出了错。
今天是平安夜,也是我的孩子即将降生的日子。这是上天的旨意,上帝的神谕。为了保佑他们平安,我整日都在祷告。
可当我们约定的时间过去之后,我迫不及待地闯进收容间里,看见的却只有地上干涸的血迹和液体,以及疲惫不堪地倚靠在墙角的爱格伯特。
曾经像充气一样鼓胀起来的肚子已经平坦如初,他如同刚从水里出来似的浑身是汗。看见我进来,他向我缓缓展露出微笑,即使模样狼狈,也无损于他的美丽。
可是宝宝呢,我们的孩子呢?
我急切地向他询问,他却只是回答:“宝宝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收容间只有十几平米大小,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一览无余,里面没有宝宝的身影。刚出生的婴儿身量很小,倒是能通过防爆玻璃上的窗口,可他没有行动能力,能跑到哪里去?
我把玻璃拍打得砰砰作响,疯了一样地反复质问爱格伯特,可他的答案始终是那句“去了该去的地方”。
我冲出单元-12,漫无目的地在整个-12中进行搜寻。空旷的收容所里回响着我如同野兽的喘息声,以及不堪忍受的咆哮声。
怎么会这样,爱格伯特能把宝宝藏到哪里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所憧憬的、三个人共同生活的未来,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吗?
听到我崩溃时发出的声音,戴里克也赶了过来。尽管对我的描述感到不可思议,他还是开始和我一起寻找宝宝。
我们通过摄像头监控了-15的部分区域,也亲自搜查了好些地方,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小小的婴孩。
在-15通往外界的五个大门中,只有处于开启状态。平日里通过是十分安全的;但在两年前-12发生收容失效事故之后,国西部的人类生命和文明遭到了毁灭性破坏,变得不再适宜生存。我无法想象宝宝会身处-15之外。
在我几乎感到绝望的时候,戴里克突然告诉我,小珊迪出现了异常。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尖叫,表现得焦躁不安、呼吸又快又浅,并伴有严重的头痛和强烈的畏光。她打碎了房间里的台灯,玻璃渣扎得满手都是,血一直流到了小臂上。
她一直吼叫着“痛,好痛”,形容有一把锥子正在刺穿她的太阳穴,连喘息都无比艰难。戴里克测量了她的心率和体温,分别是每分钟190跳和高达41.2℃。
在她的要求下,我们将她转移到没有光源的封闭房间中,并为她准备了一大盆水。
我们通过高清红外监控,监测到她把自己浸入了水盆中,保持了一段时间的静止之后,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皮肤,使得大块皮肤脱落、肢体和躯干分离。
当我们赶到房间时,发现她的头颅已经从脖颈处断开。从她七零八落的、破败的尸体当中,爬出了一只皮肤透明、由内而外地透出血红色的蜥蜴状爬行动物,并撕咬着以前的皮肤和头颅。
即使不敢置信,我也不得不承认,和我们共同生活了两年多的小珊迪,可能是一只未被分类的。
戴里克对此表现出无法接受的情绪,并拒绝将小珊迪的尸体以及蜥蜴状爬行动物关押进收容间。
我对说服他这件事感到疲倦,而今天又发生了太多事,我的神智已经完全混乱。
于是我放弃了收容小珊迪的工作,也不再去想这会带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