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办公桌上的文件散乱着,反倒是正中间那盘凌乱的棋盘比较显眼,所有的棋子都杂乱地散着,像被谁故意烦躁地推倒似的,只有两侧的“王”和“后”没有倒下,孤零零地仿佛在宣言什么。
而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房间的主人并不在这里。
偌大的浴室亮着明晃晃的灯光,一脸疲惫的夏尔在浴缸中放松了自己,任凭塞巴斯蒂安来回摆弄他。
“少爷的身体果然很美,看来下次凡多姆社再出新品玩具的时候直接照着少爷的样子出就好了,一定会大卖。”被浸湿的白色手套拿起香皂,从上至下一点点细腻地按揉着这具精致的身体。
夏尔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是吗?我倒觉得下次不如照你的样子出一个恶魔人偶,一按它就会咬人手指的那种。”
塞巴斯蒂安先是一怔,然后极轻地“哧”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您今天心情很好嘛。”
“哪有。”夏尔把自己埋回水里,“累得要死居然还是查不到一点线索。”
“是您太心急了。”塞巴斯蒂安微笑。
夏尔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说到这里,托兰西家已经寄来了邀请函。”
“果然吗?”夏尔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那家伙也忍不住了吧——嘶,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戴着手套的手指正好揉到了夏尔那腰际的烙印,执事松开手歉意地笑笑:“抱歉,弄疼您了吗?”
“不,那个”少年别扭地扭动了一下,水流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了一声,“即使是沾水也不摘下手套吗?”
“直接碰触主人的身体是非常失礼的事情。”塞巴斯蒂安恭敬地答道。
“你这家伙,明明更失礼的事情都做过了吧!”
“那是不同的,侵犯少爷的身体是恶魔的本性,对主人的恭敬则是执事的美学。”恶趣味的恶魔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尔,勾起嘴角,“还是说果然少爷还是更希望我以恶魔的身份碰触您呢?”
“你,你”夏尔被塞巴斯蒂安赤裸的话语挑逗得满脸通红,“行了,你这家伙,刚才不是说托兰西家有邀请函吗?”
执事倒见好就收:“是,您要过目吗?”
夏尔单手接过信函,注意力很快就被完全转移了过去。
邀请函异常的简单,只有一句话:
“?(你知道亚伯汗吗?)”
——
“呐,你们知道亚伯汗吗?”金发的少年趴在窗旁,望着花园中成片猩红的玫瑰,修长的腿叠在一起,右脚尖在左脚跟后不轻不重地敲打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有人回答,于是亚洛斯继续说:“亚伯汗是神身边第六个堕落天使,是非常扭曲的家伙,因为爱上了亲妹妹被上帝发现,于是变态上帝把他用锁链给锁了起来,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他就永远不能和妹妹相见了!哈哈哈哈”亚洛斯转过身子来,脸上是张扬的兴高采烈,“呐,你们说为什么呢?”
汉娜垂着头,蓝色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了她所有的表情,长得一模一样的恶魔三人在无声地交头接耳,站在最前面的克洛德一动不动,笔直的身体在一尘不染的燕尾服下显得格外高挑,夕阳穿过窗户映在执事的镜片上,执事的眼底好像在那一瞬间开满了火红的玫瑰。
依旧寂静无声。
亚洛斯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冲着恶魔们吼道:“给我说点什么啊!”
华丽虚浮的宅邸里灯火通明,却感受不到一丝人气,明明所有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却像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混茫的黑暗,做着无用的挣扎和嘶吼。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让我很不爽,
得不到你的注视让我很不爽,
不能碰触你的心让我很不爽。
所有人都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让人无法理解。
“老爷。”汉娜才低着头抿紧了唇道,“您该休息了,已经很晚了”
亚洛斯的瞳孔骤然一缩:“你说什么,汉娜?”
“不,我”
亚洛斯一脚把女仆踹倒,然后毫不留情地肆意踩踹着,“忘了女仆的礼仪了吗!竟然在主人说话的时候插嘴!你这个贱货!”
汉娜咬紧了嘴唇不再反抗,蜷起了身体任由亚洛斯对她肆意践踏。
无论怎么踩都不会再发出声音,脚就像踹在了一团棉花上,又像踏进了一个无声的世界,连可以依托自己的实质都不复存在。
——
马车“哒哒”地行进在马路上,夏尔在窗帘的阴影后静静地坐着,手中是一封展开的信函:
?
夕阳骄傲地洒下余光,让奢侈的建筑上镀了一层好像它本来就应该拥有的金黄,在寂静的风声中格外冷漠地伫立着。
“夏尔!”
夏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托兰西宅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一个金发的少年灿烂地笑着跑出来,一脸孩子般的兴奋:“太好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