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沸水溅到桌面的手机上,段泽延瞥了眼,抽出一次性手套戴上。那头陶乂旸音量低气声重,颠三倒四念了十多分钟,说的是同一些话。
-陶苡粟虽然是他亲生姐姐,但确实不是人。只顾自己风流快活,竟骗他参加这种灭人欲的狗逼夏令营。
-生命自然科学是狗屎。他每天面临着丧失生命的风险,想到自己会死在荒山野岭就难受。
-美国妹妹发育得普遍好。胸是胸,tun是tun,就是性格跟身材一样辣,难搞。
段泽延撕好鸡胸rou,摘掉手套看时间。水珠已经冷却,数字扭曲,现在是北京时间的傍晚,大洋彼岸的深夜。他问陶乂旸方不方便收快递,“烟、零食、避孕套,之类的。”
陶乂旸语调雀跃些,底色仍旧郁闷,“手机和吧,我的都被收了。”入营半个月,没几天就彻底与现代世界断联,一月一次的电话额度用于此时。陶乂旸鼻酸,“段,要是你在就好了。”
他低头玩缠在一起的电话线,哧哧呼吸忽然覆盖原有杂音,段泽延轻轻哄着什么,漫不经心回,下次吧。
“你忙什么?”陶乂旸皱眉。段泽延说在喂独独,它心肌扩张恶化了。
独独是一只十四岁的杜宾。
段泽延盘腿坐在地上,一勺勺将被牛nai泡软的狗粮送到独独嘴里,另一只手缓缓抚它颈上皮毛,“独独不喜欢吃药,我在想要不要给它换一颗心脏。”
“换呗。”陶乂旸含糊道,突然不知说什么好,无意识地捏自己的耳垂。他不说话,段泽延也没出声,走廊响起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陶乂旸侧身抬眼看走近的两个人,默默数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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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后面的男生摔倒了。
营地的医生把何初扶起来,很是担忧,问他感觉怎样。何初说还好,不小心而已。他周身冒着滚烫热气,轻轻道谢,始终没看陶乂旸。
两人走远,陶乂旸对着话筒报喜,“那谁发烧了,看上去快死了。真几把无语,他这种积极分子明天就能回国,我还要待上半个月...”
“明天?”
盛rou丝的碟子见空,段泽延站起身,才把手机覆在耳边,“真是个孝子。”
他像这个暑假的每一个傍晚那样从餐厅往电梯走,带独独去院子里晒太阳。只是心率比往常快。
冗长无趣的夏日真像露天放置的碳酸饮料。段泽延这样想着,在紧闭的门上划弧。,...门开,2的尾巴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