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一屁股坐下，戳着何欣的手臂，“你带啥好吃的了？”
男人摘下眼镜，眸光黑沉沉，一脸阴郁，辨不出丝毫情绪，“好了就走吧。”
何欣挽着她的手臂，两人溜哒到一颗大树底下，宁柏仁跟在身后，默默从书包里拿出块布，垫在阴凉的地方。
“哼。”女孩揉完眼，转身前气鼓鼓的踢了他一脚。
屏幕调的很暗，但里面的内容却让人目瞪口呆，男的用那里插进女人尿尿的地方了，听着女人怪异的惨叫，李娇有点想哭，好可怜。
欣赏完自己的美貌，终于发现身后的电线杆子，她扭过头，怒嗔道，“你站这干嘛，又想偷袭我？”
李娇哆嗦着嘴，小胆吓得不轻，刚憋进去的泪唰的一下冒了出来，“滚啊你。”
何欣神秘兮兮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分了她一个，两个脑袋挨在一起。
宁柏仁打断她的话，“都带了。”
女孩歪着脑袋，睿智的打量他一番，把手一抽，“谁想看你鸡吧啊，会长针眼的。”
宁柏仁着实无语，神经。
何欣被她逗爱住了，拍拍她的肩，“没事勒，刚看是有点恶心，多看看就好了。”
“我爸回来了，带了些水果。”何欣从塑料袋拿出串青提，摘了颗喂到她嘴里，“好吃不。”
了望过去，满山的绿，不远处就是小县城，一条资江穿插其中，烈日暴晒着那些等不到拆迁的老楼。
她数完自己指腹上的斗，又拉过宁柏仁的手，一脸认真开始数人家有多少斗和簸箕，数完了又去扯他衬衫给人挑线头。
到了村口，一堆人挤在那，班长在前面清点人数，何欣朝他俩招手，李娇兴奋的跑过去。
“噢。”
李娇拿起她的小电风扇对着脖子吹，大夏天的，这老班真会折磨人，她转头问道，“驱蚊水你拿了没，万一有蚊子咬我，还有布，坐草上会扎屁股的…还有…”
同学们陆陆续续到站下车，其间也有人上车，坐在公交最后一排，看着窗外，莫名焉了。头一回感到好迷茫，她愁啊，又不知道在愁什么，脑袋空空，只觉得心里哽着口气，好难受。
何欣愣了下，“不然呢。”
李娇本来想和何欣去压马路，可天太热，恐怕得晒脱层皮，可她又不想和那个杂种待在一起，可除了回家，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宁柏仁一把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眸光阴冷，“你干什么。”
抬头一瞬间被镜片的反光闪到，女孩嗯了声，可怜的揉起眼。
他看了一会，又拉开书包，站起身。
女孩醒醒鼻子，把酸涩感憋进喉咙，一抬头，差点魂都吓没了，宁柏仁俯视着她，背着光，像刚从黑雾里捞出来的一样。
两人打了个的士。
李娇咬着唇，确实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何欣刚给她看过的小电影，好奇心驱使。
小脑瓜东转西转，扣着指甲边上的死皮，一会想着再过一个月她就生日了爸妈怎么还不回来，一会想着昨天看的那本青春疼痛矫情做作的怎么还没写完呢…讨厌……
“啥？”
李娇跟着傻乐，睁大眼问，“两个人睡吗。”
“………”何欣哽住，看她这表情又不像装的，她咳嗽一声，凑到她耳边，“娇姐，给你看个东西。”
“你有病啊！”
“嗯…”嚼嚼嚼，李娇咬了咬唇，“有点酸…”
“我去，娇姐你干嘛。”何欣被她的反应惊到。
班长又在下面清点人数了，回城的公交要来了。
宁柏仁别开眼，将目光重新投向李娇，呲着个大牙不知道在笑什么，时不时贼眉鼠眼做些奇怪的动作。
宁柏仁抿了抿薄唇，把餐盒递到她面前，“吃点。”
“是吧，我就说他只想睡她，好贱是不是。”何欣笑着朝前方扔了个石头。
阳光随着时间悄悄移动，扫过一堆乱七八糟的高考模拟卷，光斑落到窗台边的一盆多肉上。
“没有吧，这可贵了，国内没得卖的。”
什么鸡什么吧，又从哪学来的鬼东西。
“那睡在一起然后呢，你朋友为什么要找人打那个男的呀？”
李娇咬着嘴唇，对着镜子掀开裙摆，扯了扯勒在屁股缝里的内内，脑子跟缺了一边似的，一脸睿智懵懂，对身后的人完全不设防。
李娇摘下耳机，瘪着小嘴嘟囔，“你怎么给我看这个，好恶心。”
宁柏仁垂下眼，看向右手，抬到鼻间闻了闻，家里洗发水的味道？又好像是番石榴，水果么…
餐盒被拍落，煎蛋和煎肉卷在草地上滚了几圈，风一吹，又闷又热，还带着黏腻的油味。
手指略显局促插入长发，轻轻捋顺，将颈后的带子重新系了个蝴蝶结。
他下意识扫了眼周围的乘客，没人注意到她这句话有多炸裂后，才慢慢把复杂的眼神移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