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殷勤的递上茶，螭声却只是闻了闻便放在桌上任它凉。
凭你天医高高在上，他人x命都能以不义之名诛杀？
青年抬眼瞄了瞄螭声的脸se，寒到简直能结冰了。
「知道……他知道！却还是卖你这些根本没用的药？若不是对药理一窍不通，就是存心害人！很好，非常好。」
但天医这门规森严，弟子无一不服从。
「陪着她，她已时日无多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知道……」
掌柜搓了搓手：「听闻那药郎原本是唐二当家唐遣的独子，原本好端端的却在几年前疯了，自称身上有奇药，连天医也没有的药，能治百病，但开了天价，前些日子少爷来看舖子，他就扑到少爷面前说他那药多神奇，希望少爷买下，他会定期供应此药给少爷，但被少爷回绝了。」
螭声粗略地检查了病人的状况，眉头始终紧促着。
即使错杀也不会受到惩罚。
「我的妻子还有救吗？」
倒像是要去杀人。
「知道、他都知道。」
在他眼中没有所谓的网开一面，只要罪证确凿，唯有地府走一遭。
「延误太久，医治方式错误百出，下肢浮肿、咳声带水、心脉虚弱、喘气会疼，而我手边也没有适合的药可以救急，即使有，她的病早就为时已晚。」
「要说那药郎，小的略有所闻。」
「怎麽会……」
「……大夫。」虚弱的声音从被褥中传出来：「大夫，我还有救吗……咳咳……」
「回绝的好，怎麽听都有问题，你家少爷还算是有脑子。」
「唐家千金这麽霸气？」
然而当螭声见到这位青年的妻子时，事情却b他想的严重。
天医有一项一直为世人争论的门规──违背天道之人、不义之徒，天医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三、三个月有余了。」
「……咳血多久了？」
有人赞同，自然也有人反对，凭什麽？
青年扑通跪下，只换来螭声冷淡的视线。
不然，天医弟子若是错杀，以杀人论处，责罚内容不便让门外人知晓，只有天医的弟子知道，行门规必战战兢兢的理由。
「只是发妻久咳不癒罢了，劳驾到天医弟子就太过了……」
若是妻子能得到高人指点而痊癒的话，心里的大石头也能放下了。
其中又以螭声最为守规。
螭声顿时浮现把这人搧去撞墙的冲动：「是药便是毒！药喝多了不只没用，还会害了她！一开始只是小病小痛，喝久了就出事了，正经的救命药材没用到，倒是吃了不少无用功。」
真是如此的话，那麽天医弟子执行诛杀不义之徒一事，难道不会随意而为，不放心上吗？
青年望着转身就走的螭声，脚步虚浮地亦步亦趋跟上：「少侠！我到底该怎麽办啊！我、我……」
「久咳也是病，都说只是看看，给个建议，相对的我有事想问你。」
「别的不提，」螭声抬手打断青年的话：「她原本是可以得救的，我现在问你什麽你回什麽──为何给她食用这麽多无用的药膳？把你家夫人y生生吃成了药罐子。」
看看无妨。」
青年惴惴不安地给螭声指路，心里还有些恍惚，天医啊，原来不是只是个乡野传说，虽说这位天医弟子十分年轻，但气势惊人又无b自信的模样，想必也是一位高人。
螭声用热茶杯暖着手，掌柜一听只是乾笑。
「说来听听。」
这镇虽大，但药铺却没几间，大多都是附属在唐家门下的，螭声走访了几间药铺，天医的身分让掌柜知无不言，倒也方便。
鲜少有人知道，若是门内弟子犯了门规会如何处置，大多数人都只是片面地以自己的观点认为若是天医弟子犯了门规，必会护短。
「可
「行了，别对我三跪九叩，我不是天皇老子，跪我没用，我只是要问你，你说的药郎知道你妻子的状况吗？」
青年没敢再跟，他看螭声的脸se，看着不像是要去找药郎理论。
「可刚才咱们家小姐就杀上门来说要宰了那疯子，小的也不知为何，大概是因为败坏门风吧，那时小疯子还不屈不挠地央求我向少爷美言几句，说少爷只要见了奇药的威力一定会回心转意，正好被小姐抓个正着，不瞒您说，咱们家小姐不似一般大家闺秀，习武的，抓人就跟抓小j似的，现在估计被拎回唐家庄去了，看小姐杀气腾腾的样子，怕是早就被揍去半条命罗。」
「大哥，出去说话。」
「这、因为那药郎说这些药都是滋补身子的好东西，晴儿……我的妻子久病在床，便想说多补补身子也好……」
螭声半扯着青年离开卧房，神se冰冷，让青年更加难以冷静。
青年的嘴一开一合，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