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全部知道了吗?大少爷即便离了家,情报能力还是不容小觑……
“也罢,我本来就不太放心杰拉尔,有你在他身边那是最好不过了,旁人的话不要当回事,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坚持下去吧。”
“是夫人,” 他点了点其中的一行字,评价得有些不客气,“这是她惯用的遣词造句,其实上流阶层并不流行这种说法。”
伯纳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黑洞般的下方,那里紧紧地锁着伤害过他们家族的人,有的在这里老死,有的被关一阵然后交出去,这个牢笼是他们暗系权力的核心,在这里排除异己,清理门户,少数知晓实情的贵族阶层也曾以此攻击他们,说滥用私刑,藐视法规,但霍尔登家族出身好防御高,与当今皇室的关系源远流长,即便如今不问政事,专心经商,依然还留有许多结实可靠的关系,在背地里守护。
伯纳德拿了一封巴掌大小的信件递予他,火漆已经拆开了,笔迹虽然华美,但信件并不长。
维利深吸了口气,在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下不禁有些紧张。
“维利?你在想什么?”
“……”
“这个笔迹你看认不认得?”
几人领命而去,房间里霎时有些空落起来,维利给人续上了红茶,俯身轻道:
倒是伯纳德先笑了,他走上一步阶梯,与人面贴面,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沉吟了一阵,才悄声说道:
正是走神中,前方的伯纳德突然回眸,意味深长地对他笑了笑。
不得不说,他的蠢弟弟倒是挺有眼光和运气的,里外都有这么出色的人帮扶着,怪不得这家主越做越滋润。听说人对他还挺死心塌地的,打骂不还手,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伯纳德满意地看着走近前来的维利,心里猜测着这迟到估计是因为小两口在腻歪吧。
“知道了。”
维利握紧了手里的火把,难得地应得有些支吾。
维利自是不怕,他几年前就跟大少爷来过此处了,当事之后又独自前往了几次,除了路途曲折、阴暗潮湿了些,也没什么可怕的,只一想到要是那娇气的小草包过来,估计才走两步便吓得要软在他身上吧,那哭哭啼啼的小样儿真想……
伯纳德拍了拍他肩膀,神色也柔和下来。蠢弟弟这些年来在外头是如何胡缠蛮搞的他也看在眼里,比起随便拉扯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男男女女进门,维利自是好了一千倍,只除了不能完成生下继承人的责任,只不过这都不干他事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就没错了。” 伯纳德与这位“二房情妇”并无交集,心下虽然怀疑,但不敢确定,听维利这么说,便转头吩咐,“那你们就照我说的去做吧,不要惊动了这位……女子,其他碍事的通通抓起来,革职,断了金钱来往,告诉别处永不录用。”
他站起身来,比维利还要稍高一些,宽肩厚背的,身形十分健硕,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没有半点通宵工作的倦怠。维利打起精神跟在身后,心里的崇敬不免又加了几分。
杰拉尔的母亲是交际花出身,浑身的天赋点都落在了美貌上,脑子里可谓空空如也,本来有钱有闲,身边吹捧的人自然不少,杰拉尔继任家主后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这封举荐的信件让几个名不经传的陌生眼线打入了霍尔登家族的产业,虽说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位置,但上头有人啊,稍微经营一番,已是拉帮结派,小成气候了。
“……没什么,大少爷快到了。”
维利只怔愣了一瞬,便听懂了话语里头的认可和指点,他又惊又喜地挺直了背脊,眼里溢满了难以置信,原以为他与少爷之间的事只能一辈子躲躲藏藏,上不得台面,没成想才刚起了头就得到“家长”认可,而且还带着过来人的劝解,他激动得失了分寸,火光摇曳中,坚毅地点头:“我会的!大少爷请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少爷!”
“不用,也没多少了,我们一起去下头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打我家的主意,其他生意上的问题就由你来解决了。”
“行了,小声点。”
“大少爷?”
“大少爷,剩下的事等我来安排吧。”
位名满天下、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霍尔登家族上任家主、伯纳德。念在那纨绔弟弟年幼懵懂,而维利又威信未立,他并没有完全脱离,一路隐姓埋名地暗中扶持,本来计划着今年之内便可放权完毕,没想到又生了诸多事端,让他不得不劳心劳力地横插一脚,清理着家族里的朽木蛀虫。
一行人从二楼的暗梯下去,在一处铁门前站定,伯纳德吩咐其余人等止步,他领着维利继续下探,铁门之后,是细细窄窄的石梯,一路通往幽深的地下,两旁的石壁上悬着明亮的灯烛,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回响的脚步声闷闷沉沉,气氛有几许渗人。
维利仔细地看了两遍,眉峰蹙起又松开。
地下室还关着几位主事者,免不了一番盘问,他们自然会走正常途径解决,但在交予警局之前,还是先把底细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