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还是一脸问号。
顾燃愣了半晌，才明白何月这是要走人的意思，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气得咬牙切齿了半天说不出话，干脆一把抓住少年的肩膀，压上去狠狠堵住那张还在不断啰嗦着“找到房子就搬出去”的嘴唇。
一些，但是又觉得不可思议。
顾燃摘下口罩，走过来揉揉他的头发，“没事，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幼年时那些黑暗的经历，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你这个笨蛋......”顾燃又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离职的事情，我会找哥办的。”
“出院以后就好好休息，助理的工作，先不需要你做了。”
“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了。”
“？？？”顾燃没听明白。
“你姑父，他现在也老了......”
何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本他和顾燃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他自己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本应该不怕那些传闻。可是上次顾燃对他做了那种事情，两个人有了莫名其妙的肉体关系，他忽然也没有了那么足的底气。
这样想着就垂下头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手术和住院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那时候他在懵懵懂懂的年纪里，只要一想起那些奇怪的接触，就觉得恐惧异常，渐渐的他就学着让自己忘记，更何况，周围的人也都希望他能忘记。
简直是要吃人一般的亲吻，舌尖被吮吸得快麻木了，亲吻却不断加深。高大男人的重量压在身上，快要透不过气来，口腔深处的翻搅激烈得让人心乱，怎么退缩都躲不过。变换角度的亲吻让何月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
第二天一大早顾燃就来了，带着压低的帽子和大大的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最近跟拍的记者太多，他每次都是这幅打扮，但是那高大的身材却是没办法掩饰的。
“姑姑......”
何月鼻子酸涩，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阳台上跌下去的那次，他浑浑噩噩地躺在病床上，只能听见小优在旁边大哭，姑姑一边安抚着小孩，一边焦急地打着电话，他在朦胧中听见姑姑对着电话说“只是猥亵”、“性器官没有接触”、“私了”之类的，他听不懂的词语。
何月一震，脸色苍白地垂下眼睛，“和那个......没有关系的，姑姑您别瞎想了。我和顾燃只是工作关系，不是您想的那样。”
何月忙说，“我可以继续工作的。”
裴母见他久久不答，脸色白了几分，只是勉强道，“姑姑不会怪你，你不要为难自己就好。”
那些意味不明的抚摸和令人作呕的亲吻，已经在记忆里变成了断断续续又残破不堪的碎片。他甚至记不清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哪些又是梦里出现的。似乎只有每次从噩梦里惊醒过后，那一阵一阵袭来的心悸才是真实又清晰的。
忘记是唯一的方法。
“可以的，我......”
何月嘴正微张着，两人嘴唇相贴，一下子就唇舌交缠了。何月吃了一惊，想要挣扎，却被顾燃抱得紧紧的。
何月看他捂得辛苦，忍不住说，“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的确，像他这样，眼睛负伤、腿也不灵便、脑子又不好使、遇到记者围攻甚至需要明星反过来保护自己的助理，大概是谁也不愿意要的。
虽然听不懂，但是他也隐隐地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能问，也不能想。
裴母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才道，“月月，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太责怪他，他那时候太年轻，才会那样......小优这些年都还记恨着他，我看着心里好难受......”
顾燃想辞退他，也是人之常情。
裴母走后，夜色渐深。窗户没关紧，何月也懒得起身，就在那微凉的夜风里，一个人睡了过去。
裴母红了眼圈，抽噎道，“虽然喜欢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但是......是姑姑对不住你，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如果当初不是裴建国......如果不是他那么对你......你可能也不会变成这样......”
“都说不用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做事啊。”
顾燃皱起眉，“什么啊，那点儿钱，我还能没有吗？谁要你还啊。”
等顾燃终于放开他的嘴唇，何月还是有点没缓过神，嘴唇发肿，脸都快出血了。
“这样啊，那太好了。”在医院住着怎么都不习惯，每天的换药和例行检查花不了多久，剩下的时间就只能呆呆坐着打发掉，因为眼睛受伤，医生说不能够用眼过度，所以电视是肯定不能看的。
“房子我也会尽快去找，等租到房我就搬出去。”
第三十二章
何月看着姑姑鬓角的银发和佝偻的背脊，只觉得心酸又难过，他握了握姑姑的手，低声道，“我不怪姑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