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金陵府,仵作房内。
“死亡时间大约是五天,这期间你们用冰块对他进行了封存,减缓了腐败进程。正如你们所见,这具尸体身上的皮都被人剥了,但是从肌rou组织的紧缩程度来看,这绝对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剥的皮,而且剥皮人的手法相当娴熟,几乎没有任何破损的肌rou组织。你们看这里,他的头顶有一道相当明显的伤痕,而这伤痕周围的组织有明显的腐蚀现象,这种现象他全身都有,只不过这里最为明显罢了。随着rou体腐烂,这种腐蚀现象会很容易被忽略过去,所以我推测,凶手在杀人剥皮的过程基本上就是使用了某种药物使得肌rou组织与皮肤分离,再进行剥除。”
成非带着口罩,手上的猪皮手套丝毫没有影响他对于手中的小刀Cao纵,一边在那一具恐怖的尸体上Cao作着,一边继续说:
“这人身上的肌rou看来有些突兀的地方,是常年使用的结果。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个习武之人,擅长外家功夫。而他死前喉部被人用某种药物烧坏了,想要发声都做不到,手脚筋全部被挑断,就算挣扎也无法逃离。这行凶者与这人有相当的深仇大恨,否则不至于如此。”
欧阳寻充满佩服地叹息着说道:“果然仵作这一行没有人能赢得过成师兄啊。”
成非好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用麻布将尸体再次掩盖上,开始收拾工具,说:“这具尸体上目前再难看出些其他东西了。没有我的事情我就出去了。”
说着成非将手套摘下,又放下了口罩,就要朝外面走。
欧阳寻上前一步拦住他,说:“成师兄,这件事非同寻常。三年前京城出现了第一例的剥皮案,之后陆续发生了五起案件,我一路追寻到了此地,这具尸首是三天前我在金陵城郊一处农庄查到的,还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还有后续的发展,搞不好很快又需要前往下一个地方,所以成师兄,你也是时候,回玄青宗了吧?”
成非不去看欧阳寻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回答:“我现在是金陵府的捕快,没有资格回去。”
“成非——”欧阳寻想说什么,但是忽然看了一眼李晌,李晌会意,立刻带着手下离开了。
他们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李晌自然不知道,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纪仙儿正拿着个小铲子在花园里翻土。
李晌好笑地走过去,说:“纪小姐,你在干什么?”
纪仙儿白了他一眼,继续Cao作,说:“李捕头,我现在可是捕快了,刚刚把这里弄脏了,我娘常教训我,自己的造的孽一定要自己填上才行。”
李晌颇为无奈地说:“你还真打算当捕快啊?”
纪仙儿一听这话,立时将铲子插进了地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我可已经登记在册了。”
李晌叹气,瞧她这样子显然现在自己任何劝说都会起反效果,干脆闭上嘴,看着她继续翻地。
这个时候欧阳寻跟成非也出来了,纪仙儿回头一眼瞥见了成非,顿时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刚刚翻好的草坪又得再翻一次了。
成非无语地一个人走开了。
谁知道纪仙儿吐完了却是又跟了过去,依然有些不适地说:“等……等等我!”
成非诧异地挑了下眉,还以为看见那样的场景,这小姑娘就算不滚回家去也至少不会再跟着自己,不过看她那小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成非也没说什么,回后衙捕快房去了。
欧阳寻走到成非身边,愣愣地看着朝远处走的二人,一脸愁绪。
李晌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能跟着沉默。
正在这时,一个小捕快远远地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报!!!头……头儿!不好啦!那个剥皮鬼!又作案了!”
李晌还没说话,只听见欧阳寻诧异道:“什么?这么快?”
此时成非也并未走太远,也是听见了,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终究还是本性作祟,又走了回来。
纪仙儿一听这话,立时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己看见的那具尸体,脸色先是一白,很快又想起自己已经是捕快,只能强压下胸口的恶心感继续跟着。
而此时她的同胞弟弟纪淮宁,正在案发现场,上下左右闹腾得不亦乐乎。
案发地点是距离当时纪淮宁他们所在的湖边不远的一处民居内,有个不大的小院子,里面住的本是一个没有任何亲眷的一个大混混,此时这个人正被吊在家中房梁上,地上的血已经干涸,让地面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剩一片猩红,而吊在房梁上的,是一具没有皮的尸首。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