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尔曼静静地看着和司令官交谈的男人，眼神空洞而诡谲。突然，司令官看了过来，斯皮尔曼身形一颤，立马收回视线低下头来。
沈江夏沉默地看着运送东西的党卫军，而这时，远方又传来一阵吵闹声，沈江夏抬头看去，就看到党卫军正驱赶着一群穿着‘条纹睡衣’的女人走向营房。
威廉随意地回道，“军装大衣太薄了，这个你先披着，你今天脸色很不好”
“今晚我说了算，喝酒去”
这时，一群党卫军推着拖车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是？”
沈江夏拉了拉大衣，摇头，“没事，小感冒而已”
“我要去休息了”
简单地检查完身体后，沈江夏放下袖子，扣好衬衣领子，一旁的威廉突然走过来，抬手将一件毛领大衣披在他身上。
身侧的威廉叼着香烟笑出声来，轻轻一跳坐在了栏杆上，“那里真的是浴室~刚刚我说那里是浴室时，你吓得连嘴唇都白了~”
威廉扔掉手中的火柴，伸手夺过沈江夏衔着的香烟，含进自己唇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沈江夏无奈，只能重新掏出一根。
这次被威廉拖去酒馆的结果就是，沈江夏被他灌得七荤八素，最后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别墅的。以前常要应酬，他的酒量虽然没有千杯不醉这么夸张，但至少喝得不省人事是没有过的。
沈江夏捏了捏作痛的额头，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他身上并没有难闻的酒气，穿着干净舒适的睡衣，也不知道是谁给换的。
威廉眯了眯眼，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意味。
沈江夏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入手有些发热，估计是昨晚受寒了。
“这是干嘛？”，沈江夏抚着抽痛的额角，轻声问道。
今天天气很好，积雪化了许多。在不远处的劳动场上，犹太人排成数列站在一排排小桌子前，而党卫军也在忙碌着。有人端来留声机，放上唱片，然后将扩音器放在边上，德国的古典音乐便从喇叭中婉转地流泻出来。
这些头发，会被编制成绳索或坐垫；衣物也会被送去专门的工厂加以利用。而在灭绝营里，死去的人的人pi还会被纳cui艺术家精心剥取下来，制成各种艺术精品；死者的金牙被拔下来，回炉炼制为金砖或金条；尸体遭火化后流出的人油，被无孔不入的专家加工成肥皂；到了后来，甚至被害者的骨灰，也会被制作成磷酸钙的原料，出售给德国农场主充当肥料。
“没想到你今天竟然起得来~”
威廉笑了起来，“你都喝糊涂了，今天是每年例行的检查，你过你过来，让艾克给你检查一下，你看起来有点虚弱”
两人吃完早饭后来到劳动场上，犹太人的检查依旧在继续，四周高竖着的喇叭里放着高雅古典的乐曲。接受检查的人群慢慢挪动着，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偶尔会回过头来看一眼沈江夏他们，然后又迅速地回过头去。
沈江夏下床走进浴室里，洗簌一番出来后，正好听到一阵急切且冗长的哨声。
威廉猛地收回视线，岔开话题问道，“你要不要去医务部拿一点药”
“今晚还是我请客，我请你喝拉图庄的波尔多，二八年的~”
威廉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角微微发红，水润的眸子似乎含着泪光一样，厚重的毛领裹在他的肩上，深色的裘毛拂在他苍白的脸颊边，整个人像冬天里的精灵一样好看…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穿军装会这么好看……
“不去”
沈江夏瞥了他一眼，抬手拍开他的手，径自走下楼梯，威廉笑着跟上来搂住他的肩膀，沈江夏推开，男人又搂上来，“走，去喝一杯”
沈江夏点了点头，看着士兵们由远及近，将各色各样的衣物和一车车头发送到火车上。
便逐渐亮起。
“怎么了？”，看着突然不说话的男人，沈江夏询问了一声。
威廉回过头来，看着沈江夏不说话。
……
说着，威廉抬手抚上沈江夏的唇瓣，轻轻摩挲着。
沈江夏顺着声音看过去，威廉正舒适地坐在隔壁阳台上，衬衣的袖子高高挽起，一名医生正在给他做抽xue。
而四周的党卫军、军官和医生则冷漠地看着。即使有些犹太女人美若天仙
随手披上军装外套，一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便照了进来，沈江夏眯了眯眼，打开阳台的门走出去。
即将接受检查的犹太人要先脱去衣物，赤luo地站在寒风中，等着接受检查。
威廉挑眉随意地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头发和衣服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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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夏略带疑惑地看向男人。
斯皮尔曼站在人群中，看着从远处走近的男人。今天他披着一件毛领大衣，军帽下的脸有些苍白，时不时抬手用手中的手帕捂着鼻子，似乎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