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瞧着张尧蹲下身子抓了一把田里的土,连连皱眉,张尧是他的主子,虽说是张家的庶子,身份终究比农户强。现在张尧却抓起了泥巴。
“尧哥儿,咱们虽然在庄子里,可好歹也要注意您的身份,往后您都得在这个生活,您现在这形象实在是不符合!”
“哪有什么形象符不符合的!”张尧笑道:“李伯,您以前种过田地么?这里的田地以前该是极好的,只是一些缘由,田地的质量差了,农户们的收成也越来越少。”
“倒是种过几年田地,时间相隔太久,没想过这些。”
张尧又看向小丽,小丽也摇头。
张尧把庄子里所有的田地都巡视了一圈,就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肚子饿了的时候,才回家,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门口的空地上排了一串长龙。
农户们挑着稻谷来交租。
收租的人全都是庄子里张家的仆从,张尧一个都不认识。
小丽道:“尧哥儿,这收租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当着大门呢,咱们从后门进去吧!”
张尧点头,收的租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是自己的东西,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张尧正打算离开,大门那边却出现哄闹,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丽赶忙说道:“尧哥儿,那是收租呢,每年都会出现点意外,王管事只管租子是否收齐了,出个人命什么的……”
收租竟然也出人命?那还了得!别人的性命他可以不管,但这些都是他的佃户,田地是根本,佃户自然更是根本。有了田地没人中,也不过是一片荒地。
这个庄子里的农户虽然依赖着张家的庄子扎根生活,但人是活的,要是张家的人真的逼得太过分,农户们完全可以离开这里。
……
“刘小哥,您行行好,跟王管事说说,我下回就把欠的租子还上!”一个衣着破旧的老人跪在地上苦求。
那刘小哥语气尖酸刻薄:“没钱没粮食租什么田,我也就是个收租的,没粮交租可以啊,我借你三十文补上,利息不高,一个月也就三十文。”
那老朽菜色的脸上惨白一片,其他的佃户也只能默默的摇头。
交不上租子,租不了田。没粮下锅,死路一条。借了高利贷,还不了钱,扔然死路一条。
那刘小哥嘿嘿笑着,吊三角眼眯起来看着老朽,“李老汉,你是不交租,还是借钱!”
张尧冷静的看着发生的事情,却听见李老汉带着哭腔说道:“我借钱,我借钱!”
一个六十多岁的年迈老人,一边哭,一边收拾了空荡荡的箩筐。
张尧走过去,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咱们庄子的租金是多少!”
刘小哥抬起头,就看到张尧一行人。不过他根本就不认识张尧,不耐的说道:“你谁啊,咱们庄子里的租金,可不是外人能知晓的。”
张尧穿着锦衣,自然不像是庄子里的佃户,只当是外头来打听租金的人。
“我叫张尧,近日正巧住在庄子里!”张尧的声音平静。
小丽真真是被张尧的表现气乐了,庄子的主人,竟用这般口气跟自己的仆人说话,还有没有主人的样儿。
“刘二马,这是咱们主子,从张府过来的。你竟然这般对主子。”
主子?刘二马突然想起,一个月前,从张府来了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少年!眼前这个少年,跟当时那个,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不过……就算是主子又如何。
“主子又怎么……我可是王管事的人!”刘二马抬起下巴,傲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