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代为传话的邪帝内侍黄公公吩咐人从阅武台供放的弓架上拿下弓,从悬挂的箭袋中取出数支羽箭,他一路小跑着送到黄德福手中,黄公公再转手呈至陛下龙颜前。
宣王留意到尹枚目不转睛的瞧着那把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弓,开口道:“乾坤弓也是被记载在《天合名器志》上,排名仅次于你腰间沉心的绝世名弓。它选用幽山南乌号之柘,神牛之角,荆麋之弭,龙鱼之胶,乃轩辕坊间已不可考名制弓大师泣血辞世之作,言传此弓必会被千古一帝所用,乾坤弓流徙千里辗转多位豪杰手中也未曾留下,直至如若有了自己的生命意识般天降正浴血沙场的父皇手中助他打下江山,一语成谶当真印了当初大师那句,颇富传奇色彩。”
怪不得望轩辕骜珍视着手里乾坤弓的飞扬神采,远胜过其他一切,原来这把弓的来历还如此不凡。
“沉心剑的杀伤力一看就没乾坤弓强劲,为什么还会排在它前头?”
宣王深深地与他对视:“古往今来,情之一字被视作百物之首,武器威力纵然再是惊人,也敌不过情人一颦一笑间的无形之刃,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亦不过如是。”
尹枚君尴尬的挪开目光,抚上腰间的沉心。
“秋猎上各凭本事,不必花心思藏着掖着,猎物最多者朕必有重赏,君无戏言。”
按惯例祭完蚩尤,天子群臣行完祭天礼,轩辕骜仍由黄德福给自己系上黄绸披风,金丝王冠,长身玉立,臂举强弓,一双皓眸冷视前方目射寒星,孑然散发的是足以傲视天地的帝威,骑着御用汗血宝马高喝一声“驾”率先进入皇家围场紫苑林,身后两队大内高手一刻不敢放松警惕的保护在侧。
皇子们各自离开营地率队前往紫苑林打猎较技,大臣们可紧随其后助其王威,也可相互结伴猎玩一二,想必如今局势不清,邪帝正当壮年未立太子,太早表立所归属的阵营对谁都不利,除却先前相貌憨厚的皇子毫不避嫌的与三位私交甚好的大臣齐齐策马进林,余下的数位皇子都仅带着心腹随从入林狩猎。
寻觅未知的、庞大的、神秘的猎物,大约是每个男人出生便有的一种原始本能,尤其是和不亚于自己能力的其他猎手竞技下,此间趣味更是被放大到难以抵挡的地步。
当宣王骑在马背上,手里牵着另外一匹高头白马的缰绳递给他时,尹枚君毫不犹豫的接过翻身上马。
想必他也心知秋猎上两人共乘一马多有不便,不然以他平素的性子,自己与他定然又要相争一番。不知道是自负还是为营造两人独处空间,宣王竟不带一个随从在身边。
“跟紧本王。”
尹枚君无不可的漫应一声,牵着马头随他一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