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第二天宫家仓忙准备宫清玉进宫事宜,这边重华宫中却是肃寂如常。屋内墙角黑压压立着一片奴才个个颔首低眉,偌大的宫殿只有内室传来两人的对话声。“你现在也是贵为皇后,堂堂的一国之母却日日跑来伺候哀家梳洗,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徒增笑话损了威严?”流金紫檀镜台前太后凤眼微闭,看不出表情是喜是忧。
“太后说的是哪里的话?您日夜牵挂国家大事,又常常被和宫锁事烦扰。臣妾德才浅薄常暗暗恼恨不能为您分忧,难道现在想替皇上进进孝心的机会太后都要剥夺吗?”皇后持一把玉梳躬身在镜前躬身替太后整理发饰,眉眼尽是堆着笑意。
“难为你有这番孝心,也该多提醒皇上才是。”
“臣妾不过是妇人见识罢了,皇上日日听的都是忠臣贤士的省事箴言,何从理会这些上不的台面的话。”皇后亦是笑得无害。
“忠臣贤士?省事箴言?”太后猛的睁眼冷冷的语调吓得珏月手一抖,“还不是些个乱臣贼子变着法讨幸皇上,猥亵近臣的帽子都给牢牢扣上了,又让哀家有何颜面面对先帝?”
“都是妾身等无能讨得皇上欢心,才致使皇上受妖人迷惑。恳请太后责罚,只是斗胆请太后保重凤体。”珏月只觉太后周身散发的强大威势是人不自觉想要臣服,当下跪下道。“这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能力,苑贵妃这样的事可不能再出第二次了皇后说对吗?”上官沐风转眼盯着珏月目光似在探寻。
“苑贵妃倚仗皇上娇宠忤逆谋反,或遭诛迟那也怪不得别人。臣妾只希望能有新人进宫也好过皇上如此荒唐。”珏月低着头道。
“皇后大度肯如此想那自是极好不过了。”太后目光暂缓,眼角瞥向旁边的仆侍道:“隆颍,拿两株西域进贡的千年雪莲并人参赏与皇后。”隆颍应了声缓缓退出后上官沐风又将目光转与珏月:“你既是皇后就该有皇后的威势,颛臾在怎莫说也只是贵妃,他若一味冒犯于你你也可拿正宫大法治他,莫要顾及哀家才好。”
适才的赏赐珏月先是一惊继而又听了太后如此一番当下转忧为喜表明心意:“颛臾弟弟未曾冒犯,都是臣妾一味怯懦。臣妾何德何能从未奢望有朝一日母仪天下。幸而太后娘娘得垂青至此,到是叫臣妾惶恐。”上官沐风示意皇后起身,身边的宫人趁此接过赏赐珏月又是一番恩谢才退出重华宫,眼角的笑意丝毫不能掩盖一脸的算计。“隆颍你说颛臾斗的过皇后吗?”上官沐风看着珏月绝尘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隆颍一脸为难。
“眼下谈话的事你我二人,不涉及太后和隆总管。”上官沐风宽慰道。
听得太后如此说,隆颍也就安心不少:“皇后娘娘本就是皇亲贵胄,从小便被教养在宫中,该听的都听过,该见的也都见过。这一来二去难免沉稳乖滑,只是对太后孝心还是有的这点奴才们瞧得真真的。颛贵妃将门出身,打小濡染的也是疆场报国杀敌的激烈壮怀,性子急一些也是有的。只是和皇后娘娘比起来怕是。。。。。。”隆颍抬头看着太后,却是不再说下去。
“怕是接不下皇后三招吧,”上官沐风冷哼一声:“哀家的侄子哀家知道你也不必为他开脱,就他那鲁莽的性子又怎是皇后的对手?”
“索性能得太后照拂,这是皇后娘娘万万也得不来的。”隆颍忙道。
“哀家的性子你最知道,从来不照拂无用之人。今日留的他也只是看他没什么大过错而上官吉又只有他一个孙子总不能让上官家无后罢了。如非如此。。。。。。”太后一脸狠戾纵使隆颍见过多次也还是竟出一身汗。“明天便是秀女大选的日子,纵使皇后今日应承下来,也难保弄不出妖蛾子。你且派人准备着点,别的都不要紧,只要宫家的人能安稳抬进来就好。”
“可是丞相宫家?”隆颍问道:“听得他的小儿子宫清玉诗书画乐四绝,容貌又长得好,颇具宫丞相当年之风。只是宫丞相不知因何故确是从不叫他出门。故而见过真颜的屈指可数。”
“如论起来他大该是皇上的弟弟呢,呵呵。”隆颍一脸疑惑,本就是嫡亲的表兄弟怎么叫该是呢?只是太后没做解释,他也只得退下。“这玉梳子拿出去丢掉吧,再好的东西沾了生人的气息哀家也是不会要的。”翠玉的梳子掷在地上顷刻摔成两半,隆颍仔细捡起退了出来。“这一天哀家盼了好久了。”初升的朝阳打在上官沐风的眉梢,浓烈的红色一场妖异,这宫中当真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