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在空中若隐若现,一抹身影立在客栈的后园里。素净白衣,玉面朱唇,金冠发带。无限风流从那双桃花眸子里流露,再怎么静谧的黑夜也无法遮掩他身上天生的王者光辉。
白弈轩注视着不见星辉的天空,近来的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身上带着毒药的奇怪小孩,莫名其妙从岑月回来的洛无顷,蠢蠢欲动的花阑,还有自己身重的毒。那分明就是冲着绛月去的小孩,身上怎么会带着类似梅毒的东西?说是某个登徒浪子心怀不轨指使那小孩做的也算,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拿得到这已经断了方子的奇毒?还有就是,花绛月那数坛不知从哪得来的清墨酒。他问过洛无顷,是怎样得来那么多清墨的,洛无顷却说不知花阮阁还有清墨这东西。
一切的一切看似没有关系,却不得不让人起疑。
离花散源自西域,本是一无名小国,后来每年都给白璃、花阑、岑月晋上朝贡,以保全自己少得可怜的国土。后来西域以研制百毒奇药闻名于各国,而提供草本植物的国家便是花阑了。
至于洛无顷,只得说他回来的太过巧合,如果说是收到自己婚宴的请帖,未免也太准时了些。
清墨,本就是花阑的御用琼酿,不用多说,自是和花阑国有着莫大的渊源。
这一切联系起来,所有一切的尽头都恰好指向了花阑国。
想到这里,白弈轩先前混浊的眸子顿时一片清明。
看来这次的寻医之旅,是少不了些风风雨雨了,不过,好玩得紧。普通人惧怕的事,他白弈轩怎会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笑看风云三千变,我心自有傲气迎。
清风拂过,卷云散去,上弦月又显了出来,高挂于天。
园里假山后,一个高挑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灼灼目光一直不离开园中央的白衣少年。目光中参杂了诸多情绪,纠缠不清,爱恨成痴。
刚刚从浮想中回过神的白弈轩很快就察觉到了那丝炙热的目光,可惜,顺着感觉看去,假山后面早已人去楼空。
坦然的笑笑,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了。无奈的摇摇头,摊开十三骨玉扇,金镶玉于内,通体澄澈,那是他最爱的扇子,几乎不曾离手过。飞身直上二楼,从小窗进了自己先前住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只听“咚嗵嗵嗵——”的一声,循声看去,正是店小二被某个脾气不好的客人踹得从二楼滚了下来。
白弈轩和洛无顷正坐在一楼中央吃着早点,着实被这一幕弄得失去了胃口。
“他妈的,爷就是要玩玩,你找死啊?啊?!”
这话乍一听真像个五大三粗的人所说,白弈轩本就没有兴趣,可就在屋里的人出来时,他差点被自己的眼睛吓到。
楼上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也算白净,怎就说话如此不知分寸?
“这,这位爷,那位红衣公子是……”小二慌慌张张站起身来,想解释些什么,看到洛无顷时就像见了爹妈似的扑了过去。
“洛、洛大侠,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他……”
还没等小二说完,只见方才还一脸不关自己事的俊朗少年已经站在二楼,折扇一下一下的化去那粗气少年的致命攻击。
“洛大侠,他……”小二有些犹豫,前几日并没有见过这个白衣公子,但看他和洛无顷在一起,一定身份不凡,怎么刚刚还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现在倒自己先动起手来?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洛无顷看向楼上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紫衣少年手执利剑,剑锋所扫之处皆是入木三分,白衣公子毫不吃力,噙笑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杀气,折扇未展便已化去对方所有攻势。
“妈的,又一个坏爷事儿的蠢材!”
随着紫衣少年的一声怒喝,一股束有力的剑气横扫而过,二楼支撑房梁的柱子瞬间倒了两根。白弈轩暗自惊叹,此人剑法不一般,定是由高人所授!
然而战况不容白弈轩多想,紫衣少年又转势冲来。白弈轩不再大意,专注的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刚刚紫衣少年所在的那间屋子里,一个红色身影急急冲出来,衣衫略有不整,一边上领已经垂到胳膊中央处,青丝散乱。妖冶魅惑的脸上带着片红晕,纤细的手腕上有着明显的红色痕迹,很明显此人刚刚是被绳子束着的。
“绛月!”白弈轩看到花绛月,展开折扇巧劲一扫,紫衣少年被气道扇出数米之外,白弈轩箭步冲到花绛月身边将其扶起,却不料紫衣少年卷土重来,利剑已经离白弈轩不到三米远,两个声音齐齐响起——
“白公子小心!”
“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