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睡醒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潘大在太阳落山之前走了,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气氛凝重沉闷。
小妹看见他,哇的一声,跑着扑进他怀里,脸上眼泪叭叭的往下掉,哭的喘不上气来。
“怎么了?”潘大看向两个弟弟,老三老四也坐在凳子上,神色沉重,眼圈发红,潘大这肯定出事了,瞬间就急了,“老四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四抿着嘴唇,面色雪白,声音还未出,眼泪先落了下来,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自己的兄长,道,“二哥被警察抓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潘大大惊,“好好的怎么会被警察抓走?
”
老四抹去脸上的眼泪,和他解释说,“他们说四哥是什么投机倒把,是宣传资本主义的恶劣行为,总之很严重,估计会被判刑。”
老三也道,“二哥不能坐牢,这么他一辈子就毁了,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潘大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抿紧了嘴角,将怀里哭个不停的妹妹推给一旁的老四,转身就出去了。
他先去了镇里,一路上脚步飞快,后来干脆跑了起来,太阳落山,天色也暗了下来,潘大奔跑着,脑子里开始是一片空白,后来重新运转起来,才想了很多。
二弟这些日子的异常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一是他没敢想往那地方想,另一方面,又何尝没有他的纵容,家里穷,四弟小妹又在上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二弟陡然拿出这么多票,说来路正当,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他除了和二弟那场无疾而终的谈话,他什么也没做过。
终于还是出事了。
潘大飞奔着,土路上卷起的灰尘染脏了他的衣服,双腿仿佛没了知觉,麻木又机械的交替,潘大只想着再快点再快点。
到了地方,办公处还亮着灯,潘大推开拦着他的人,直奔里间亮灯的屋子,里面正开着会,猛地闯进个人来,也吓了屋子里的人一跳。
“你干什么的?”镇长最先反应过来,拧着眉,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喝道。
潘大直戳戳的站在门口,脑子一片红空白,嘴唇嗫嚅着,说不吃话来,脸上汗珠子直往下落,他眼珠子泛红紧盯着镇长,孤勇的模样让旁人看着一阵心惊!都以为他这是来寻仇玩命的?
场面一度僵持凝固。
后面那些‘办事不力’的人终于赶上来了,架着潘大就要往外扔,潘大紧急之下抓住门框,喊,“别抓我弟弟,他不能坐牢!”
三四个男人合力把潘大拧了出去,镇长气的在办公室里拍桌子,这样无组织无纪律的事情,让他大大的发了一次雷霆,底下的人缩紧了脖子,连连应声,一系列的安全条例就此出台。
这些潘大都不知道,他被扭送着送进一间办公室,一个中年男子端着一白瓷缸子的茶水,严厉的教育了他半天。
潘大心里惴惴不安,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太鲁莽,可是弟弟的前程他怎么能不急。
“我要见镇长。”潘大捏着拳头,道。
中年男人嗤笑一声,“镇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要是大家都像你今天这样做,那不得全乱套?”
潘大先服了个软,“我知道我今天闯了大祸,我道歉,对不起!或者道歉不行,你们想怎么罚也行,我绝不会有一丁点怨言,可我现在真有急事见镇长,拜托你,让我见一面镇长吧,我有人命关天的大事见他。”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