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大的人了,竟然如稚儿般,是被他这前身打傻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男人还在看着他,朝着他伸出手,指尖动了动,指甲是一种平滑莹润的光泽。
张尧咽了咽唾沫,不是他猥琐,是他对和那张林毅一模一样的脸没有抵抗力,他抵抗了二十多年最后还是败下阵,此后每天清晨都要对着那张脸,且每天都跟个初恋的小伙子般脸红不已。
小童看看那手,又看看男人的,脸上有抹疑惑,他似是不相信自家公子会对他这么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伸手,就自发的以为那手是对自己伸的,糯糯的喊了声公子就要去握住。
哪知男人皱了秀美的眉,收了手放在了膝上。
小童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得想让张尧啧啧几声。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厉害,那小童还在震惊,黑衣人听命于人,没个说话的理由,那男人只是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张尧猛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上前走到男人面前,是被打傻的还是本来就是傻的,看看脑子上有没有伤就知道了呗。
虽然能被打傻的方法很多,张尧偏偏想到了最简单直接的,也被他想对了,男人后脑有一层厚厚的痂,触手凹凸不平,不知是被什么砸的,估计是真的被砸傻了。
张尧的手很轻,男人并不痛,反而仰了头去看张尧,黑漆漆的眼睛纯净得像个婴儿,他突然弯了唇角,一张唇柔软得像朵花,还有润泽的亮弧,那颜色,越是靠里竟越是明艳,看得张尧脑子里嗡嗡响,鼻血都快流下来。
他忙转开头,不去看男人,哪知男人急了,伸手来拉他,拉拉扯扯几下后张尧也妥协了,可顺着他的意被他牵了还不够,还要手指头也缠在一起,指缝摩挲指缝的触感痒得很,一路痒到心里。
张尧不敢看他,就转头看着黑衣人,却见黑衣人没有如先前那样低着头,反而细细的看着他,挺大的眼里还有探索打量的神色。
说,还是不说,这也太难选了。
他又瞄瞄黑衣人腰间的不知什么材料做的扇子,狠狠叹了口气,一脸我很真诚的说:“其实,我不是什么龚天易。”
黑衣人有些呆,没说上话。
张尧指指自己:“我叫张尧,今天早上被车撞了,醒来后我就在这里了。”
黑衣人继续呆着,反而那小童哼笑一声,明显不信。
张尧心尖尖都要冒汗,全身绷得紧紧的:“我和你主子的性子,肯定不一样吧。”他说着,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其实是好人的意思,又赶忙说了一句:“但这身体确实是你主子的没错。”所以你别想着杀我,万一你主子回来了呢。
黑衣人看着他,愣愣的,方才还色厉内荏很厉害的样子,现下反而显得有些呆,愣愣的说了句:“属下明白了。”
明白,你明白个屁啊。
张尧知道黑衣人不信,可他又不能逼着别人信。
“龚天易,你又要玩什么。”小童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双圆眼睛熬得通红,死死盯着他这手。
张尧顺着他视线看去,发现两人的手还牵着呢,紧紧得缝隙都不留一条,抬手看一眼男人,却见男人立马欣喜的样子,红艳艳的唇弯起。肩上的头发都落到了胸口,那衣服还是被鞭打得七零八落的,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皮肤。
他猛得别过头,生怕自己当场流出鼻血。
“我叫张尧。”他对小童说:“你刚才还问过我是谁你忘了吗。”只要有一个信的就好了。说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是张尧。”
小童没说话,仍然是讥笑着。
可身旁的男人说话了,声音哑的厉害,如同婴儿学语般,张尧两个字从他嘴里一滚,就想裹了一层糖衣,软糯得叫人心里一跳。
他看过去,就见男人红艳艳的唇动着,艰难的发着音,不断的尝试重复两个字。
张尧张尧张尧。
跟叫魂似的。
张尧眼睛红一红,不知道那心里的酸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