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这天一早天才刚亮,黎德佑就醒了,打开窗子看看,差不多到卯时(5点左右),担心村长一家等自己,摸黑穿衣爬起来,在灶下把火升起,埋两个土豆。期间打水洗漱,给鸡添食,等忙完土豆也差不多熟了,翻出那三十多文钱,带上背篓山药嘴里啃着土豆加快脚步往村口走。村口有一棵大魁树,有要进城赶集的都是几家说好时间在魁树下聚齐一起进城。十多分钟后,黎德佑老远就看见魁树下已经有人影了,走进一看,村长李强在给牛喂食边整理套牛身上的车板,牛车做的简陋,敞篷的,两边就简单的加了块木板挡着,魁树下坐着四个人,一个就是李大娘,另一个是李平家的婶子,剩下的两位是李安两口子。
“李伯,是不是等久了”急忙跑过去“没多会,不急,今儿也没人做买卖”逢大集,村里好多人都要会去县城赶集,而有东西要卖的就要趁早赶早集。“大娘婶子,俺来晚了,等一阵子了吧”黎德佑转向魁树下的四人打招呼
“哟!狗娃来了啊,俺们也才来了回,话还没能说上几句呢”李大婶是个爽快开朗的,性子大大咧咧,是个热心的,在村里人缘很好,村里有什么喜事或是什么的都爱叫她帮忙。现在是农忙时候,除非家里缺些必要的不然没多少人赶集,人也到齐了,大家分坐上牛车,边拉着家常往集上赶去。
村头李二家的姑娘定亲啦,男方是隔壁村的谁谁,老孙家媳妇有喜啦……黎德佑静静的坐在旁听着三个女人拉家长,另一边李伯和李大哥在聊些农活,冬麦收完了水稻玉米准备下种了,有不懂的黎德佑也会插上几句。
“狗娃啊,就该像现在这样多说说话,你家的事情俺们都了解,你一个娃也苦,但也要在村里多走动走动,有什么需要帮的俺们也知道了才能帮衬不是,像以前养闷不吭声的也不知道怎么帮啊,你也被怪婶子说话直啊”李大婶转过身来对黎德佑说道
“是啊,谁家没有难的时候,现在就你家一根独苗,现在日子苦点以后会好过的”李大嫂应和着“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你李大哥说,别客气啊”
“婶子你可别这样说,俺知道你是关心我,这不以前还小不懂事嘛,以后会的”黎德佑心里满满的感动,他对这个山村虽熟悉也陌生,努力地想融入这里的生活,未知的未来,和现实的窘迫使他始终觉得隐隐的恐惧,忧心着自己以后的生活。来到这几天,都是自己一个人,白天还好忙著屋后的菜地和其它事情,到晚上躺在床上,周围一片寂静,那份恐惧就跑出来。
李大婶真诚的关切使他感到了温暖,他听得出来那不是随便说的客气话。一直淡漠和强装坚强的心中有一道暖流缓缓地直往眼底涌去。心里的委屈仿佛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不可遏制的随着眼泪涌出来。
“李大哥,我可听嫂子的啊,到时别闲我烦啊”深吸口气,压下那份感动笑着开口
“没问题,尽管来找你大哥”李安拍着胸口说
哈哈……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也不慢,摇摇缓缓的半个多时辰就到县城了。一座石砌的城门,五六米高,上面雕刻着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黎德佑看了好一会也没看明白,有点像中国古时的甲骨文,应该就是这个县城的名字“青桐县”。城墙非常高,目测可能有十米左右,看起来很结实。这个县城是建在一条河上,河流从县城中间穿过一直流向大海,县城还是比较大的,类似于现代时候的州府。听李大叔讲青桐县虽然是个县,但因为地处沿海一带,商业往来频繁很是热闹,沿着河流顺水坐船三个多时辰就可以到州府了。进城门就是主街可以看到两旁都是各种各样的店铺,主要是丝绸首饰钱庄,青桐县有东市和西市,东市主要是卖米醋盐等,西市主要是卖些新鲜小菜及畜牲,而酒楼客栈主要占据在河流两旁。
李伯赶着马车直接往东市走,在一家杂货店停下来朝里喊“驭……刘二”“是李大哥啊,今儿来赶集了”店里在柜台后算账的中年人抬头,另一个可能是伙计在一旁整理货物
“家里缺些东西,老样子,帮我看会牛”跳下车把牛牵到一旁的巷子里“没问题”下车几个婶娘约好集合回村的时辰就分头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去了,李伯带着黎德佑进铺子
“这是你刘大爷家的二叔”
“二叔”黎德佑笑着打招呼
“刘二啊,这是村里李山家儿子狗娃,前天在山里挖到棵山药,想让你帮拿去药店看看”李伯从背篓里拿出山药递给刘二
“个头挺大啊,成,先做会我这忙完就去药店”
“让狗娃这等着,俺还有是要办就先走了”李伯说完就往外走
“好叻,狗娃等回啊”刘二把李伯送出门,把山药放柜台上开始打起算盘
“二叔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黎得佑把背篓放一角,和伙计闲聊。店面不算大,却什么都有卖,有酒、盐、咸菜、一些干果以及干货等,还有咸鱼,另一面墙买些香皂胰子。现在还早,人并不多,偶尔来一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