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身体无限接近地面的时刻,腰身一热,被一股暖风迅速卷走。
宫三骏一睁眼,好悬没被气出脑溢血。
“你怎么还在!?”
狄lun抿唇瞪着他。
他也知道这种时刻就应该以大局为重,死一个总比都死了强,但他不明白,怀里这人与他可以算是非亲非故,拿家族关系来算,恐怕也只能说是死对头,他凭什么就能为自己去死?他想不通,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在他濒死之际心头竟然产生了强烈的不舍。
因为几天的朝夕相对,还是因为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不带政治目的而靠近自己、而是真心拿自己当朋友的人?
在世间活了近二十年,狄lun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不够用。
“你别发呆啊!”
宫三骏抱着狄lun险险闪过一轮袭击。
狄lun回过神来,回光返照般,十分有力地拉着共宫三骏灵活穿梭在阵阵袭击之中。
“我竟然敢进来,就有把握能出去,你添什么乱?”
宫三骏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卧槽!老子这么为你拼命,不感动就算了,还特么嫌他碍事!他张嘴就想喷,但在看到那张好看到发指的脸后,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好吧,无论怎么说,他承认自己还是很感动的,在生死关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这种不愿意牺牲同伴换的自己安全的举动。
狄lun努力向东面突袭,几个脸盆大的火球砸在食人花苞身上,发出‘滋啦啦’的的响声,却并不影响它们的动作。
宫三骏眼尖,看到其中一个花苞的大嘴碰到火球时挣扎了几下,连忙道:“砸他嘴里!”
话音刚落,几个小号的火球燃着炙热的温度,准确地投入几张大张的嘴里。
果然,那几个中招的食人花苞开始大幅度地扭曲着,与身旁的同伴缠绕在了一起。但新的问题出现了。
原本食人花苞无意识的攻击还能留出逃窜的空隙,这下由于慌乱,全都混成一团,将他们死死困在了原地。其余的见状,如饥似渴地扑了过来。
宫三骏无语地想:这下死绝了。
狄lun眼神一凝,随着双唇开始小幅度地抖动,蔚蓝的眸子渐渐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宫三骏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某个角落传来,恍恍惚惚,似有若无,却带着柔柔地安抚意味,涤荡世间万物。
食人花苞似乎受了笛声影响,动作渐渐慢了下来,随着笛声的起伏,缓缓收敛了剑拔弩张的气势,顺着藤蔓蜿蜒回到各个角落。
音止,林静。
树林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一道魁梧的身影从树上灵活地窜了下来,不等他走近,宫三骏就认出了来人。
竟是玛尔口中,消失了一整晚的阿布拉穆罕。
“你们怎么会进来?”
狄lun警惕地看着他,“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阿布拉张了张嘴,选择了沉默。
宫三骏眼睛一转,突然道:“你为什么Cao纵那些怪物袭击我们?”
刚刚那食人花苞分分钟置人于死地的,如果他的目的是杀他们,那大可不必再出手相救,有两种可能。一是食人花苞与他无关,二是他们对他而言还有用处,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只见阿布拉闻言立马红着脸怒道:“你们自己招惹的,别赖我头上。我的笛声只能暂时安抚这些恶魔之口,这里还是很不安全,快点离开吧。”
说着,就打算拉着两人便走。
手还没碰到两人的衣角,便被一团火焰形成的绳索束缚。
“你做什么?!”
狄lun寒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昨夜闯入禁地,削弱禁地结界的是你?”
闻言,阿布拉面色一紧,抿唇不语,但那凝重的神情已经将他卖的一干二净。
“为什么这么做?放出北海巨妖引起世界恐慌对你、对你的国家而言有什么好处?”
“什么?”阿布拉那质朴的脸上透着显而易见的震惊,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你说里面封印的是北海巨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以为是什么。”
“我……我……他们告诉我……巫师大人也……我……”阿布拉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吓得语无lun次。
宫三骏闻言,立马联想到外头的那只巨型大章鱼,看两人的神色,似乎是非常了不得的东西。
——也是,长那么大只,以后光吃都能把这片大陆吃秃了!果然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