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利落的吹了一个口哨,重新升空的大鸟抓住我的衣领提了起来,潇洒的摆个鸟尾,飞向天空的尽头。
以天高云淡作为背景的白色祭池被阳光笼络着,池子里旋转着清澈的金色水,池前立着一个高台,上面站着两个人,还没看清楚长什么模样,大鸟就松开爪子,把我丢在高台下,旁边全都是半跪着腿的白袍少年,我看没人理我,赶紧蹲在这群白袍少年后面,伸长脖子往高台上望。
右边是一个手执双柄长剑的人──年龄位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凌乱的墨色短发,鲜红的赤色瞳孔,黑色长袍被风灌入,飒飒作响。左边站着一个少年,金色长发柔顺的垂在晶莹的脚踝,全身燃烧着腾腾火焰,就像一个小太阳。
左位的少年俯望着我们,“赎罪者,神道碑已经崩坍,吾们会立神龛于残骸上……”右位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接口,长剑被阳光照得铮亮,“如有再次玷神者,杀无赦!”
白袍少年们站起来,右手覆于胸口,整齐地说道,“警记,已印上神耀,永远铭于神史之上,神之慈怜!”
“神之慈怜!”
从洗罪池中浮出一个冰蓝色长发的少年,双手捧着白玉之轴,优雅的走到高台上,全身上下散发着神诋降临的光芒,“神谕说,木神现世,圣水之树悬挂千年结晶,赎罪者们谨记灵魂烙印,承载万年轮回,神之慈怜!”
“神之慈怜!”
三个少年伸出右手覆在一起,金色、墨色和蓝色的光束追逐着扶摇直上,凝结成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里又出现一个少年修长的身影,银色的长发飘扬在空中,却因逆光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五官Jing致的像是神刻一般。
他闭着双眼,双手在胸前交叉,轻柔的呢喃道,“创世恒久,神爱万物,赐福生灵,神之慈怜!”
“神之慈怜!”
话语像水波一样层层回荡在天空,金色的光辉照耀在白色的洗罪池上。
白袍少年们右手划出一个个象形的字,这些字刚一成形就闪耀着金光,没入身体之内,然后脖颈两侧慢慢的长出了羽毛,有白金色的羽毛,有墨黑色的羽毛,都微微颤抖在风中。
我一摸脖颈,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两片羽毛,揪了一下,疼得咧咧嘴,使劲低头,终于看见了颜色,墨黑色底,窄窄的一层细边是淡青色的。
左位的少年忽然轻柔的说了一句什么,洁白的大鸟都飞落而下,白袍少年们跃到它们的背上,大鸟又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飞走了,结果高台前的空地上只剩下我一个在那里站着。
右位的少年利落的把双柄长剑插进腰间的剑鞘里,拿先前系在脖颈的额绶把墨色流海扎起,跳下高台,目光凛然的向我走来,抱着臂停下,“洗罪仪式你居然敢来晚。”
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我好像失忆了。”
他的赤色瞳孔摇曳着怒火,我以为下一刻他就会抽出长剑来架在我的脖子上,但他只是指着自己:“那你记得我是谁么?”
我后退一步,乖巧的摇头。
他抬起下巴:“我是冥神钥坼。”
“你是冥神!”终于找到能掌管让我回去的人了,我激动的扑上去拉住他的双手,“我刚才只不过没有交给地神供品,然后就被他送到这里来了,大人你可要为小的作主……”
他别开我的手,冷淡的一笑,“离离,不用编瞎话骗我,我看你挺Jing神的,那就回罪孽之塔里再关一阵子吧。”
左位的金发少年也跳下了高台,轻轻的搭住他的肩膀,“钥坼,涂离可是你的情人,不用这样子对他吧。”
我伸出哆嗦的手,指了指他,再指了指我,“情人?”
金发少年温柔的一笑,“是呀。”
我翻了个白眼,终于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