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床尾又坐了一个少年,双腿交叠,双眼静静的凝视着右手心里躺着一颗刻满赤色印记的浅蓝色水晶球,服贴起来的墨色短发丝缕搭在额绶上,束起纤腰的黑袍衣袂飘然,领口绣上的白色獠牙弯弯的像个半轮月。
“冥神钥坼?”
他的右手一翻,收起水晶球,修长的手支起下巴,“想起来了么?”
“我是涂离,你是冥神钥坼,我是你的……情人,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他单膝跪在床上,如一轮垂暮夕阳般的赤色瞳孔眨也不眨的盯着我,“你还在生气么?”
我下意识的避开他的双眼,“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涂离了,随你怎么想吧。”
“我不信。”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被他惹火了,掀开薄被同样跪在床上,与他平视,“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
“用身体。”
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他把我捞到怀里,左手圈着我的腰,右手抬起我的下巴,形状优美的薄唇就这么欺了下来,咬住我的下唇用灵巧的舌头舔玩着。我则是呆呆的看着他闭起了双眼,长长的墨色睫毛安静的垂落下来,在眼睛下方投出一片扇形的Yin影。
“什么感觉?”他放开我,把挺拔修长的身体站直,居高临下的说道。
我摸了摸略带红肿的下唇,“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定定的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冥神冷漠的摔门而去。
我下床拿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神律》,吹了吹土,又坐回了天台上。
落地窗外依旧是金光灿烂,天高云淡,似乎神域的白天永远都是这个模样,没有冷冽的风,没有狂暴的雨,就连夜晚也静谧的温柔,月牙悬挂,繁星点点。
翻开《神律》,映入眼帘的是昨天直接忽略掉的扉页,看到右下角的署名,我惊讶的张大嘴巴,“《神律》编写者,审判者冥神钥坼?”
钥坼不但是冥神,还是审判者,这座塔叫做罪孽之塔,钥坼就是这里的监狱长……我找抽啊,居然和这里的BOSS杠上了,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我抱着头为自己的未来哀悼。
拱形门的把手突然发出喀哒一声,被慢慢的转开,我以为冥神又回来,吓得差点跳了起来,结果只是露出来半个很稚嫩的脸庞,“涂离,乌祭司在十八层阶梯处等你。”
“阶梯怎么走?”
“出去右拐直走。”
“那个乌祭司是谁?”
“……”
我从天台上下来,把《神律》扔到床上,赶紧追出去,可惜那个孩子已经消失在走廊上了。
第一次从拱形门出来──因为唯一出去的一次也是走的落地窗,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走廊。虽然是封闭式的,但天花板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宝石,每一颗宝石里都含着一个橘黄色的灯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道道银白色的拱形门也被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
我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不是一段曲折的阶梯,而是一道黑色的拱形门,门板上印着一个月亮,周围一圈排列着花纹,银色的把手上缠绕着是金色丝线,末端卷着一小块透明的水晶。
拱形门从里面推开,露出我熟悉的那张脸。